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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說:“姮,你夫君待你甚好,親自來溫言和解,不似辰,總要我去尋他。”
我看著丹,沒有說話。片刻,我仰頭,伸手繼續採桑看,日光透過翠綠的葉片灑在臉上,似乎一直暖到了心裡,唇邊不禁噙起微笑。
“丹,”過了一會,我說:“辰雖面上隨意,心中卻甚在乎你。”
旁邊的桑枝“譁”地一聲響,丹手裡拿著幾片斷葉,睜大眼睛看我:“你怎知?他同你說的?”
我眨眨眼:“他未同我說,我也不過是覺得如此。丹,你不見輿每每同你遇到,辰必也趕來?”
丹怔住,似在思索,臉色慢慢變得通紅……
正當我們說話間,一名婦女從遠處走了來,對丹嘰嘰咕咕地不知說了什麼。
丹聽了,臉色一變,急急地回了那婦女幾句話,像是在問。
婦女一會搖頭一會點頭,沒再說多少,便離開了。
丹望著她的身影,眉頭蹙起。
“怎麼了?”我問。
丹望向我:“她說辰去了山中獵獸。“
“哦。”我瞭然,想來是為祭社的事。
“你夫君也去了。”
我一驚,看著她:“輿?”
“然。”丹點頭。
我走出桑林,站在一塊高坡上望向不遠處的大山。只見森林如海,墨綠一片地延伸到極目處,看不到邊。
想起以前電視上看的那些原始叢林,眼前的這片恐怕深廣不在其下,又兼峭壁峽谷……我的心忽地一緊,走向丹,問她:“你說辰父親那時也是進山獵獸?”
丹頷首:“然。”
我沉吟:“而後?”
丹看著我,猶豫地說:“他遇上大熊,躲閃不及,被熊一掌抓下……”
她話音未落,我已轉身向山口奔去。
白茅(下)
風在耳邊呼呼地響,土路崎嶇不平,似乎沒完沒了。
待我終於趕到進山的道路上,只見里宰和眾鄉人正走回來。
“我夫君何在?”我跑到里宰面前,迫不及待地問他。
里宰一愣,行禮道:“虎臣率鄉人行獵,已進山多時。”
我喘著大氣,心仍催得緊,不由地想走近前去。
“貴女不可!”里宰作揖擋在我面前:“山中地勢複雜,裡中行獵幾十載之人尚不敢擅入,虎臣此去有十數鄉人在側,必可全身而歸,還請貴女安心等候。”
我望向深幽的老林,心裡陣陣著急,汗不住地從額邊淌下,浸溼了衣裳。
“姮!”這時,丹匆匆地從後面趕來。與里宰見過禮,她邊用袖子擦汗邊埋怨著對我說:“為何不出聲就走了,這樣快,我都趕不上。”
我沒有答話,仍望著深邃的大山,擔憂不已。
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地安慰自己,姬輿無論箭術還是格鬥皆精湛過人,從十幾歲上戰場到現在都不曾有事,何況打獵而已,對他來說也是極稀鬆平常的,不會有危險的……
“……他行獵了十幾年的人……”
“……躲閃不及……“
丹之前說的話卻又隱隱縈繞。這大山不是宗周成周附近的山林,人跡罕至,會碰上什麼危險連老獵人都難以預測……
心依舊高懸,怎麼也放不下來。
“姮……”丹的臉出現在眼前。她遲疑地看著我,說:“姮實不必憂心,這山中其實不那麼可怕,辰小時候便常常偷跑進去,卻向來未出過事。且他們十數人之眾,必可照應周全。”
我沒有動,稍頃,略微頷首。
“我去去便回。”他的聲音依然如同在耳邊般清晰。
剎那間,胸中滿是懊悔。當時,他躊躇地看我,大概是希望我叫他不要走的吧?而如果那時自己不耍那些小心思,他現在也不會隨鄉人們去打什麼獵了。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他只要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好……
我的喉中忽而澀澀的,呼吸夾著艱難的溼熱。
渾身突然失去了力氣一樣,我癱坐在道旁的山石上,將頭俯在臂彎之中。
此時心中的牽掛是那樣的揪人,真實無比。自己是在乎他的,真的在乎他的……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等了許久,山口上仍然沒有人影出現。地上樹蔭的角度從一邊換到了另一邊,慢慢拖長,我一直坐在山道旁的大石上,水米未進。
“姮,”丹在旁邊輕輕地說:“日將西斜,想來他們也快回到了,你先去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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