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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依然搖搖頭。
“為什麼?”龍宸宇愈發急切,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念頭再一次浮現,他深深地看著喬安,嘆道:“安,是否因為你不信我?我龍宸宇從不輕易許諾立誓,但是言出必踐。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喬安依舊是那副似乎永不會更改的淡定表情,道:“龍宸宇,這無關信任與否的問題。我記得我曾說過,很多事情,只有我自己去做,沒人能替我承擔。至於無名谷,那是師父交付我的責任。我既然應下了,便要做好。你知道的,我也是言出必踐的人。”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柔悅耳,似乎一陣輕風便能吹散,偏生又有一種不容更改的堅決。龍宸宇看了她半晌,目光漸漸轉為銳利,隨即別過臉去,淡淡開口,語氣冷靜漠然,與剛剛有著天壤之別:“算了,你權當我什麼也沒有說好了。原也是我一時頭腦發昏,異想天開罷了!”說著站起身來,看看四周,深深吸了口氣,道:“這屋子怎麼突然氣悶了起來?我且出去走走,散散氣好了。”言罷,也不待喬安答話,便徑自出去了。
身後,喬安冷靜地看著他略顯急促的步伐,秀眉微蹙,似有所思,若有所悟。
碧蓼居。
龍宸宇端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幾張紙細看。那是宮中的暗探傳回的密報,上面說龍宸烈居然不顧忌諱去向皇上請旨,但也正如二人所料,皇上不但沒有應允,反倒藉著別的事情將他斥責一頓。看來這回龍宸烈是自討沒越,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啊!
不過,父皇的態度也很奇怪,雖然將龍宸烈罵了一頓,卻又不許知情人張揚此事。看來並不想他太過難堪。到叫他龍宸宇猜不透他的心思。難道是他雖對龍宸烈失望,卻依然中意於他麼?
龍宸宇想著想著,下意識地看向綠幽苑的方向,心思也不由自主地偏轉了。
自從那日與喬安不歡而散之後,表面上看來,二人一如往昔,沒有絲毫異常,但是龍宸宇卻不像從前一般片刻不離綠幽苑。相反,他經好幾日不曾去見喬安了。因而,碧蓼居中又成為了他的臨時住所。
他知道喬安,她是個絕對從容淡定的人,對什麼事情都看得很淡,不放在心上。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中,不管受著什麼樣的待遇,她都可以淡然處之。所以,自己的這種舉措根本就是幼稚可笑無聊又無用的,但偏生就是按耐不下心中的怒氣。
好不容易,他才下定決心,不願再暗中算計她,而是坦誠以待,誠意想要挽留她!她倒好,一口回絕乾淨,絲毫也不帶猶豫!究竟,她置他的一片誠心於何地?算了,隨她去吧,他就不相信,沒了她喬安,他龍宸宇難道不做不得一個好皇帝了麼?
這世上,原也不是沒了誰便活不下去的!對他龍宸宇而言,更是如此!
龍宸宇憤憤地將手中的紙張擲在地上。
門外響起汪浮秋那聽了近二十年的熟悉聲音:“四皇子,屬下求見。屬下剛剛收到孟權佑飛鴿傳書送來的密報。”
龍宸宇深吸一口氣,瞬間便恢復了平靜,他俯身拾起地上的紙張,在桌上放置好,方沉聲道:“進來吧!”
片刻之後,汪浮秋那因訓練有素而永遠筆挺如槍的身影便出現在屋中,將手中的細竹筒遞給龍宸宇後便自覺地出去了。龍宸宇拔開竹筒,抽出裡面的捲成團的信,展開,孟權佑那道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字跡便映入眼簾:“臣權已抵關,觀兵士多疲弱,紀散人惰,不足為站。遂欲閉門一月,整頓士氣。至今已斬偏將二名。”
看到這裡,龍宸宇微微一笑。自徐穀風故去後,與北狄相戰,屢戰屢敗,無論士將,皆已失了信心與銳氣,士氣不振乃是必然之勢。士氣不振則兵將疲沓,以此之師抗戰北狄,原是必敗無疑。孟權佑先行此舉,必令全軍上下凜然不敢小覷,後將全力以赴。一來樹威,二來振勢,一舉兩得,果是個人才!
然而,繼續看將下去,龍宸宇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另據權所知,彼乾於可汗似有意入戰。若為真則事將危矣!望君早做準備。臣權百拜敬上”
龍宸宇放下密報,心中也有些忐忑。這些年來,溫耽可汗對紫星王朝一直虎視眈眈,幾乎每年都會入侵。而紫星王朝已然十分吃力,且連連丟土棄疆。就這還是藉助於北狄的內亂。如今乾於可汗有意入戰,顯然二人已達成某種默契,聯手入侵紫星。一個溫耽可汗便已難以應付這樣的一來,哪裡還禁得起再加一個乾於可汗?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