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1/4 頁)
一個嘶啞的虛弱的聲音無力地道:“哪個喬公子?”
慕容錦兒邊向漸漸走近的喬安表示歉意,邊對床上病重的老人道:“爹,就是隱謀喬安喬公子啊!”
喬安終於來到了床邊,對上了她久已欲見的仇敵——慕容德!華麗的帷幕下,錦被雕枕炫人耳目,但其間那如松皮般皺紋堆疊的蒼老面容,卻怎麼也不像是十幾年前在歷陽郡那個狠厲陰冷的劊子手。眼瞼下垂,雙眼混濁無神,氣息微弱。剛剛那句話已使他氣息喘喘,頗有上氣不接下氣之態。怎麼瞧也只是個日薄西山的普通老人而已。面對這樣的慕容德,想要憤怒怨慨,對於修習閉心訣十餘年的喬安來說,是有些難了。喬安轉首瞧瞧身後的灰衣奴僕,不意外瞧見他目瞪口呆的模樣。
也許是喬安方才打量人的目光過於銳利,慕容德費力地睜開雙眼,定定地瞧著眼前這個白衣如雪,斗笠垂紗,名聞天下的隱謀喬安,眼中忽閃過一絲冷芒,隨即又暗淡下來,無力地閉上眼,輕輕地喘息著,不說話。
喬安並未忽略他的眼光,轉過頭去對慕容錦兒道:“慕容姑娘,喬某不自量力,想要為令尊診脈。只是喬某有個壞習慣,診脈時不慣他人在身邊,可否……”
她沒有說下去,但慕容錦兒早已會意。雖沒指望眼前這位喬公子的醫術如他的智謀般,甚至蓋過先前已斷言無救的神醫施映璇,但心中總存著一絲僥倖。優雅地頷首致禮,慕容錦兒翩然起身出去,還細心地帶上了門。
“喬公子將我女兒遣出,不知道有什麼話要對老夫說?還請直言!”慕容德人老成精,雖病得昏沉,頭腦卻並未隨之昏聵,早看出喬安另有所圖。
“不愧是高居太尉十數年的慕容大人!”喬安淡然一笑,順手摘下了斗笠,露出了她絕美靈秀的容顏,轉首朝身後的灰衣奴僕示意。那人立時上前,雙手一拱,臉上卻無分毫恭敬之色,古樸堅毅的臉上,一雙銳眸死死地盯著慕容德,一字一字道:“前大將軍徐穀風之親兵洪得域拜見太尉大人!”
毫不意外的,慕容德病弱的身子顫抖起來,但隨即鎮定,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道:“唉,人老啦,記性也不好啦。什麼前大將軍,什麼洪得域,老夫全都不記得啦,還望喬公子見諒。”
“無礙!”喬安淡然道,“只是慕容大人記性如此不好,看來喬某得找些東西幫慕容大人回覆下記憶,好記起眼前之人是誰才行。”說著重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慢吞吞地展開,慢吞吞地念道:“溫耽尊汗數月不見,不知風采如舊否?今慕容德已勸動帝君,與汗議和。尊汗且待彼徐撤兵之際,輕騎突襲——”
“夠了!”慕容德終於聽不下去了,氣喘吁吁地打斷喬安。
喬安不為所動,悠然收起信紙,道:“喲,如今慕容大人記起這位洪得域是什麼人了?”
慕容德恨恨地瞧著喬安,厲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今日找老夫來所為何事?”只是氣息虛弱,減了許多氣勢,嚇不倒人。
喬安雅然起身,悠然踱至桌邊,拿起桌上的藥方,一瞧字跡便知是天璇所留。喬安邊看藥方邊平靜地道:“我可是什麼人?我又能是什麼人?我原本只是個普通人,有著和睦美好的家庭,原本有著幸福安寧的生活,只是這一切都在十三年前被一個劊子手給毀了!而如今的我也只是個為人陷害以致滿門蒙難的可憐孤兒,一個拜君所賜流浪市集,無家無親的可憐人罷了。哪裡能跟舍親投敵,滅人滿門的太尉慕容大人相比?”越到後來,喬安的語氣便越是激憤,尤其是當她想到含冤不屈的父親,想到淚水漣漣的母親,想到為她身亡的喬哥哥,想到……傾心卻難相守的龍宸宇,她的話語便越發的犀利鋒銳,如劍刃般直刺嚮慕容德的內心。
慕容德越聽越是震驚,瞧著喬安年輕的面容,聽著她話語中的悲憤心中隱隱升起了個念頭:這人,難道是……隨即他又否定了自己,不會的,不會的!“那人”早已全傢俱亡,無一倖免,當時還是他自己監斬,決不會有錯的!只是……“你究竟是誰?!”
喬安放下藥房,轉過身,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只是神色如水,不見絲毫的欣悅之意:“瞧起來,慕容大人並未認出我是誰呢!不過也不奇怪,也許慕容大人的虧心事做了太多,早忘了我這號人物了;也許慕容大人知道知情人士皆已滅口,更料不到世間還有個我,會在十三年後出來為自家討個公道。”
十三年前?!慕容德的心忽然揪了起來。十三年前不正是那人滿門抄斬那年麼?“你跟那逆賊徐穀風有何關聯”
“放肆!”喬安尚未來得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