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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終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隨手拭了拭額頭的細汗,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瞧著外面經冬猶綠的翠竹,神色複雜。
自從十三歲那年進入寂之心的境界後,自己的舊疾就不曾再發作過了。只是,瞧著眼前這情形,若有下一次,只怕便沒有今次這般好運了。。。。。喬安幽幽嘆了口氣,心頭混亂繁雜,不知所措。她情願對上更加詭譎複雜的爭鬥傾軋,也不願對上現在的情形!
龍宸宇一向是個很堅持的人,這一點,喬安一直都知道。只是如今,喬安才發現,他的堅持已經固執得難以想像,尤其是對感情,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知難而退。養傷的這段日子,只要喬安在他旁邊,他就會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喬安看上半天,且話不過三句便會來一次深情的告白,溫柔得叫人難以抗拒。問他,他總是說:“安,因為我喜歡你!”
而最要命的是,喬安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敢對上他深情而又溫柔的目光了,似乎那目光有著太陽般的高溫,可將她原本冷清的心思漸漸融化;又像是一塊石頭,無論大小,總可激起她平靜心湖中的層層漣漪。她只得逃開,一次接一次地逃開。而龍宸宇,卻總是如影隨形。
終於,喬安按耐不住了,對著龍宸宇,用帶著哀求的目光瞧著他,祈求道:“龍宸宇,自從遇見你,我從沒求過你什麼。這次,算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龍宸宇也有些呆住了。那日在梅軒,喬安藉助琴聲隱隱透出了這樣的心思,他尚可裝作不懂,一言不發。但這次,他必須要有個答覆了。毫不猶豫地,他搖了搖頭,道:“安,你求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唯有這件事情不行。”
喬安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心思煩亂,冷聲道:“你若再逼我,我也就只好再躲入綠幽苑去了,到時你莫要又弄什麼事端。”
這次,龍宸宇卻瞧著喬安混亂的模樣笑了,柔聲道:“安,這次不一樣了。你肯出言求我放手,是因為你心動了。上次你在綠幽苑不出,是在躲我;但這次你若再閉關綠幽苑,那便是在躲你自己的心意了。躲我,你尚且躲不過,難道也你便躲得過你自己的心麼?”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令喬安痛恨的篤定,她神色複雜地瞧了他一眼,轉身頓足離去,往綠幽苑去了。這次,龍宸宇並未追上,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喬安的身影,臉上流露出笑意,帶著些欣然與歡喜,也帶著許多的甜蜜與安慰。
喬安關上自在居的門,倚門而立,心頭一片迷茫。“安,這次不一樣了。你肯出言求我放手,是因為你心動了。”“你躲得過我,難道也你也躲得過你自己的心麼?”龍宸宇的話如同被設定重播的播音器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邊響起,每響起一次,便多加了她一份的混亂,和哀傷。
心動了?是心動了麼?喬安不知道,但是,喬安知道他曾經攪亂了她的心,曾讓她一度迷失了冷靜與超然,曾使她差點舊疾復發。閉心訣最重心神,那麼,是自己心亂了麼?是自己心動了麼?她怔怔的想著,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酸楚與悲哀。
“可是,現在有我,你不用再那樣堅強,那樣獨立!現在,我可以給你依靠,我可以為你去做你要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我可以保護你,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再讓人來傷害你!”無可否認,她為這句話打動了。
無論她有多聰慧,無論她有多堅強,無論她有著怎樣的力量跟勢力,她終究也只是一個凡人,且是一個活得很累很辛苦的凡人。是凡人,就有覺著勞累疲倦困苦的時候,就有覺著無依無助,悲苦難掩的時候。在六歲修習閉心訣之後,這種情緒雖已大為減少,但是心中時不時湧起的疲倦和無力卻依然存在著,只是她在勉力壓制,只是她總還可以熬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現在龍宸宇卻要將它說出來,說得那麼直接,那麼難以逃避?似乎曾經所有的負面情緒被他的那句話給帶了出來,瞬間匯成了一瞬間,茫茫無際的荒涼之境,將她圍繞其中,難以脫身。那種從心底最深處湧起的疲倦和無助猶如慢性毒藥,一分一毫地消磨著人的意志。誰不希望自己可有個守護者,保護著自己,守衛著自己。為自己處理好所有的事情,替自己擔當起一切事端?她喬安也只是個普通人啊!
就在自己情緒那樣波動不安,無所適從的時候,他偏生又露出那樣的表情和目光純淨得不參一絲雜質,誠摯得猶如曾經的喬哥哥,而溫柔深情、卻又猶有過之。就是那樣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在瞬間便打破了她所有的防衛,直擊內心最深處,也引出了體內無時無刻不在窺探她心靈空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