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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宣示著不與春花同時的錚錚傲骨。梅枝樹幹上壓著厚厚的積雪,幾乎將這梅軒變成了白色的天地。
龍宸宇微微一笑,牽著喬安的手,緩步入內,在那雪地上踏出了四行腳印。碩大的梅軒只有這四行腳印,似是相偎相依的兩人。行不多時,便有一座木屋出現,純原木構造,絲毫也沒有破壞這梅軒的美景,幾近自然。二人走入屋入,抖落了身上的積雪。屋中一切都甚是乾淨,並無灰塵。二人靠近屋門坐下,聞著梅花的幽香,賞著梅雪爭鬥的佳景,心頭都覺恬和宜靜。
看了一會,龍宸宇忽向喬安道:“安,許久都不曾聽你彈琴了,今日可肯一償吾願否?”
喬安微微一呆,看看屋中,果見正中的桌上供著一架瑤琴,旁邊還有一爐檀香,倒像是早就預好了一樣。她也不推辭,起身坐在桌前,燃起檀香。聞著那令人安心寧和的香味,再看看外面雪落梅綻的美景,再瞧瞧龍宸宇那預知情萬千的眼神,原先溶於天地的那種空靈之感頓時消亡。她輕嘆一口氣,試了幾下琴音,便幽幽而奏。
這一次,喬安所奏的不是靜之音,而是另一種境界。琴聲低沉暗啞,似是一串串的晶瑩淚珠,悄然滑入每一個聞琴之人的心裡;又似是滿腹怨懟的人,偏生又不能大聲吶喊,盡情宣洩心中的哀傷,只得淺吟低嘆,卻又斷人肝腸。
琴音迴轉,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似是漸漸轉入了一個難以醒轉的噩夢,似是墮入了一個黑暗無底的深淵,使人倍感壓抑沉悶,幾近絕望。
透過琴聲,龍宸宇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心中的不明的沉重與哀傷,及她心中的無限悲愴,偏生喬安的玉容仍是靜若止水,淡漠冷清。這一淡一濃的強烈對比,更使得琴聲催人肝腸。想起自己零散知道的喬安的事情,龍宸宇心中感嘆,在琴音的感染下,幾乎落下淚來。
漸漸地,琴聲開始回升,卻又充滿了某種未知的掙扎與矛盾,似是百轉心腸,仍不知所措,龍宸宇忽然間有些明白了,喬安在透過琴聲告訴他自己的為難,更帶著一種祈求的味道,祈求他放下她,還她自由。龍宸宇轉過了頭,不去看喬安的臉。
喬安輕嘆一聲,轉向門外的美景。心神既轉,琴聲也跟著漸轉,音調回升,帶著些飄逸與脫塵,帶著些出世與灑然。越到後來,琴音便愈加的純淨自在,似是天籟之音。與前者相比,就像一個沉淪苦海的人忽然大徹大悟,看破了這紅塵中的千百世情,遁入太虛,笑對人世。
那種來自太虛的清音,原本會叫人心神皆寧的,但龍宸宇卻是越聽越覺不安,猛地轉頭,瞧著閉著眼睛,傾情而奏的喬安,似是隨時會凌風而去一般。他心中一陣慌亂,忽然起身掙扎著來到喬安的身邊,伸手在瑤琴上一彈。
“嗡”的一聲,他絕不和諧的一聲輕響打破了原先的琴音,一根琴絃應聲而斷。喬安不防,猛地一下睜開眼睛,愕然瞧向龍宸宇,卻又在瞬間了悟,輕嘆一聲,也不說話。
龍宸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怔怔地瞧著窗外,也是一聲不響,木屋中恢復了原先的寂靜,只是這寂靜中帶著些磨人的壓抑與沉悶。
許久之後,還是龍宸宇先開口了:“為何你總是這般的冷清?安,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而這,總叫我充滿不安。就像現在,你明明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卻覺得離你前所未有的遙遠。我知道,現在我是在勉強你。只是,我希望你也明白,我絕不會放手的。因為我知道,只要我一放手,你就會飛得遠遠的,再也找不回來。”
或許是剛剛心靈升至某一空靈境界的影響,喬安的聲音仍舊帶著些飄渺虛無的味道,幽幽道:“既然你明知你在勉強,為何還是不肯放下呢?”
龍宸宇心中莫名地焦躁起來。轉頭看向喬安誠摯地道:“安,我是倔強,是偏拗,可是尚未至絲毫不講道理的地步。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最後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與其將來後悔,還不如現在就不要放棄呢!”
喬安優雅起身,淡淡道:“假如我將來真的還是走了,你會怎樣?”
龍宸宇想也不想,道:“縱使一時放得了手,最後我還是會天涯海角地覓你而去的。”
“那又如何?你終究是找不到我的。找的時間久了,也許就灰心了,就不再找了。時間,往往是最好的療傷聖藥。你何不試試呢?”
龍宸宇苦笑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你可知當我置身其地,問我自己會怎樣做時,我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麼?我會跑到橋雲郡的橋雲山上,在半山腰往下跳,說不定老天爺會可憐我,又叫我落到你們無名谷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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