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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無際,淡淡道:“四歲那年,我家逢大難,六歲那年,我開始休息滅絕七情六慾的心法,我早認定自己此生無情,可是,因為我活著,縱然是為仇恨活著,卻還是遇上了宇,還是有了份情。於是,我相信師傅說的那句話,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只要他活著,也許最初會痛不可耐,生不如死,但時間會慢慢治好他的。”
忘塵更是詫異:“你不相信他會終身只愛你一人嗎?”
喬安轉過臉,悽然而笑:“若我能陪著他直到白首,那我堅信他會終身不變。可若我離去,走得徹徹底底,不留一絲痕跡,便如這世上從沒有過我這麼一個人般,他終究會慢慢忘卻我,一年不夠,那就十年;十年不夠,那就二十年,總會有淡泊的時候。等到不難麼刻骨銘心,也許,他還會遇上更好的女孩子,能夠愛他,陪他一輩子的女孩子,還有得到幸福的機會,不是嗎?”
忘塵啞然,隨即沉默,深思著嘆道:“也許,真是如此。人們常說,死節易,守節難,同生共死,追隨黃泉容易,只要一時激情便可;可是,若要在時間的洪流中始終不渝,維持曾經的刻骨銘心,那需要的是更加深沉牢固的感情,難怪,從古到今的愛情傳奇中,催人淚下,使人銘記的,若非是相隨相伴,共攜白首,便是同生共死,生不同食死同穴。從來沒聽過一人赴死,一人猶生,尚能終身不移的。”
說著,她幽幽嘆了口氣,即便是自己,不也是如此嗎?她月月十五拜祭的那個人,那個離她而去的人,他的容顏已經開始漸漸模糊,確是再無當初的激盪熱烈,蕩氣迴腸,餘下的是細水長流的淡淡傷痛與惆悵。她是置身佛門清靜之地,心無掛礙,外無塵繞,尚且如此,那在紅塵喧囂中沉浮的人又該是如何?
尤其,他是皇帝,君臨天下,坐擁天下絕色,凡所欲得,皆無所遁。在她與世長辭後,他真能拒絕所有的誘惑,再不動心,為她守節終身,因她傷痛終生嗎?忘塵思索著,感慨著,忽地悚然而驚,這樣深沉中透漏著滄桑的道理,為何她年紀輕輕便能懂得?她。。。。。真的只有二十幾歲嗎?在她身上,究竟有過怎樣的經歷,有過怎樣的心酸悲哀,才能悟出這樣的真諦?置身絕境,抱有這樣透徹的想法,卻還依舊執著地想要給他最好的一切,這又是怎樣的神情?眼前的這個飄逸如仙的女子漸漸模糊,跟另外一張截然不同的容顏開始相互疊合。。。。。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但現在,你是不是該要好好休息下?你看起來又蒼白又虛弱,疲倦不堪。不肯回府,是不願意被人所擾嗎?那到我的住所歇息好了,那裡很僻靜,沒人擾你的。”不等喬安辯駁質問,她又道,“無論如何,你現在是該好好保重自己,好能讓自己陪他更久的時間,不是嗎?若是這樣不愛惜自己,糟蹋自己,對他對你都沒什麼好處,是不是?”
喬安微怔,耳邊響起的卻是另外一個蒼茫遙遠,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卻已經身不由己地隨著她往妙心庵而去。兩人腳程都是極快,沒多久便到了忘塵的居所。踏入碧綠的竹林中,喬安終於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踏進廂房,房間內簡樸潔淨,佈置清淡。忘塵將她帶往床邊,看著她躺下閤眼,才道:“剛剛在想什麼,那樣入神?”
喬安淡笑道:“剛才你那樣子說話,叫我想起了我娘,我很小的時候,她也曾這樣柔聲地勸我睡覺,還唱著歌謠。伴著她的聲音而眠,往往都會很安心,睡得很香甜。”
“你娘?”忘塵微愣,隨即坐下,輕聲哼了幾句,道:“是這樣的歌嗎?”
聽那幾句模糊不清的歌謠,喬安驚得幾乎跳起來。雖然歌詞早已記不清楚,但曲調依稀正是當年伴她入睡的天籟:“你怎麼也會這首歌?你認得我娘?”
忘塵輕笑道:“若我沒記錯,你是在歷陽長大的,是不是?那你娘給你唱的歌謠該是歷陽民謠。”
喬安微感失望:“原來你是歷陽人。”
“不,我不是歷陽人。”忘塵低聲道,“我只是,曾經到過歷陽而已,好了,你趕快睡吧!”
喬安只聽得她聲音柔和得如同煦陽,加之確實睏倦不堪,點點頭,合上眼,聽著耳邊低柔的歌謠,神思漸漸模糊,即將睡去時,忽然迷迷糊糊地道:“你為什麼待我這樣好?”
忘塵又是一怔,沉默了會兒,道:“就當我把對宇無法表達的母愛轉接在你身上了吧!”
喬安的聲音更低了:“你肯待我這樣好,該是一個很好的母親才是,那你當年為什麼要離開宇,要遺棄他,置之不理?”
忘塵這次沉默的時間延長,許久不語,卻沒聽見喬安的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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