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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一棵高大松樹濃密的枝葉間,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怪笑,聽見一個西秦口音的人在說:
“你們這些韓國的亡國貴戚,如今連你們的君王都已被虜至咸陽,爾等還賊心不死,東躲西藏。我每夜都要在這裡捉到幾個哭陵之人,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說完,一個黑影從樹上跳了下來,手提一柄長劍,猛然將他擒獲,押著他沿著石級走下山來。他摸摸腰間短劍,已在跳越城牆時失落了,如今手無寸鐵,如之奈何?只要被他押了回去,秦國嚴刑峻法,必死無疑,這樣丟了腦袋確實太冤枉了。大丈夫應當轟轟烈烈幹一番大事業,再光明磊落地死去,如此年輕就不明不白地死於非命,難道真是天意嗎?
天亡我,為何如此不公?
他停下步來,望望滿天星斗,仰天長嘆了一聲。
“走!”
身後解押者的斥責之聲剛落,突然聽見一聲沉重的鈍響,他回頭一看,這個傢伙已倒地而亡。
正在驚詫間,見一個人影快步走來,他正待轉身逃命,突然聽見一個熟識的聲音在輕聲呼叫他:
“大公子!”
“是程康?!你怎麼也在這裡?”
“這裡不是敘話之處,萬一再撞了巡邏的秦軍就完了!”
程康從死者身上解下劍匣,再從他手裡取下長劍一併交與公子,然後抱起死屍,扔進路邊的荊棘叢中,再拉著公子鑽進了松林深處,找了個十分隱秘的林叢,悄悄敘話。
“我和公子失散之後,便料定公子會到松崗拜祭祖墳。前兩天就有幾位韓國貴戚被斬首暴屍街市,都是因為深夜偷偷跑出來拜祭祖墳被抓獲的。我怕你又遭不測,沒有想到公子果然重蹈覆轍,險些喪命。”
大公子唯有嘆息而已,想起來都還有些後怕。
程康又告訴他:“我還有要緊之事,還沒有來得及向大公子稟報。”
“如今已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要緊之事?”大公子並不以為然。
“聽到內史勝率大軍伐韓的訊息傳來,二公子和我都料定大難臨頭,江山難保。一個深夜裡,我們將家中黃金珍寶裝了兩箱,運至松崗相爺和老夫人墓前,挖了一個坑埋下了,以備急時之需。”
大公子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如今國破家亡,雖有價值連城的國寶又有何用?更何況錢財乃身外之物,我今後將流亡江湖,何必為金錢所累?再說一輩子守著這麼一大堆金銀財寶,又有什麼意思?縱使我能守住這些財寶,隱名埋姓、平平安安地終此一生,又決非我所願!
程康說:“公子心懷天下之志,輕財薄利,非常人所能及,日後必成大事。但公子長此流亡江湖,必有坎坷困頓之日。不妨隨身帶上點黃金珍寶,以備急時之需,這才不失為明智之舉。”
管家的話打動了他。他突然向程康深深一拜,慌得程康趕緊將他扶起。
大公子說:“深感你多年來對我家的忠誠,如今我已無家可歸,無親可投,就拜你為兄。那些埋藏的金銀財寶,兄所言極是,我只能帶少許上路,以備急時之需,餘下的請兄存用,也可用以扶危濟困。留在那裡讓人爭奪,相互欺詐屠戮,也是一場災禍。”
“蒙公子不棄,認僕為兄,見當肝腦塗地,不負於弟。請弟跟我來。”
程康帶領著大公子,摸到東面的崖邊;拉著一根碗口粗的裸露地外的樹根,下到半巖處,拂開藤蘿,有一個僅能容一人匍匐前行的洞窟。爬行兩丈許,洞開始越來越寬,轉了幾個彎後,可以彎腰行走了。
這時,程康讓大公子稍等片刻,他伸手從石壁的孔洞裡摸出一個木匣子來,這是事先準備好的取火之物,他用它點燃火燭,一前一後來到一個寬敞的石室,約一方丈寬,人在其中可以直立。
這是當年相爺死後,營建墓地時就修好的地下室。相爺臨終囑咐,待夫人百年之後合葬於此,然後請工匠塑歌伎樂工、衛士家僮之陶俑置於其中。安置陶俑的事,大公子是知道的,已約好等陶俑完工,待他半年後周遊歸來,當舉行大典祭祀,安置陶俑。
這條暗道是程康在韓亡之前,埋藏金銀財寶時發現的。估計可能是二十年前相爺死後,修築陵墓的工匠偷偷挖成的。這批工匠根據前人的經驗,為帝王將相修造陵墓,他們深知主人怕工匠洩密,引來盜墓之人,於是讓工匠殉葬,最後將他們封閉在墓穴中。因此,他們總是一邊造墓,一邊悄悄為自己挖一條以防萬一的出口通道。
這條通道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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