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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溼布巾下,露在外面的雙眼在夜色中熠熠發光。苯酚易被氧化,一遇稀硝酸即生成紅、黑色產物而報廢,所以必須先使其與濃硫酸作用,在苯環上加上一個羥基,發生取代反應,也就是磺化反應,生成相對穩定的磺酸化合物,隨後再用硝酸與磺酸物反應,以硝基取代磺酸基。
“不好,溫度超出!”孟松胤低吼道。
李匡仁迅速遞上飯碗,以便孟松胤將茶壺的底部浸入冷水中散熱降溫。藉著月色和爐火,細看溫度計液麵終於下降,孟松胤舒了口氣,腦門上沁出了冷汗。
“好險哪。”李匡仁聲音都有點發抖。
老魯在牆上劃的“正”字達到了八個,也就是說,40分鐘過去了。
孟松胤取下茶壺,使反應液自然冷卻,隨後又將壺身浸入汽油桶內的冷水中加速冷卻,直到溫度計的指示回落到最低位置的37℃,又耐心等候了幾分鐘,以便冷卻到安全的30℃以下。
“可以開始硝化了吧?”李匡仁問道,“得抓緊時間,一會兒鬼子就上崗了。”
孟松胤點點頭,拿起滴管開始往反應液中逐滴加入硝酸,李匡仁則同時用另一支滴管進行快速攪拌。滴加的速度先慢後快,得時刻防止產生泡沫冒出,而且反應液溫度不能超過80℃。
老魯依然操作沙漏計數,20分鐘後,滴酸完畢,一些黃色的物質開始析出,最後經90℃以上保溫10分鐘,待反應液冷卻至50℃以下後,倒入水中進行稀釋,等沉澱後用木調羹舀出浮在上層的固體物質,然後倒掉壺中的廢酸,將剛才舀出的物質與沉在壺底的物質合併。
“2,4,6——三硝基苯酚!”李匡仁激動地低叫道。“傳說中的苦味酸,我們成功了!”
孟松胤抑制住心中的激動,將苦味酸加入涼水洗滌兩次,全部倒進繃著紗布的飯碗進行過濾,讓濾渣在空氣中自然晾乾。
“好,大功告成。”孟松胤對老魯點點頭。“趕緊熄火。”
老魯馬上舀了一碗水倒入炭火,“嗤”一聲響,水汽四下瀰漫,散發出一股濃重的煙糊味來。
“好像有腳步聲!”李匡仁警告道。
仔細辨聽,腳步聲由頭頂上的走廊裡傳來,看樣子是戒護隊士兵上崗了。
老魯毫不猶豫地脫下棉衣,往爐子上嚴嚴實實地一蓋,按住四角讓煙氣無法外洩。夜風吹來,煙火氣息散去了不少,但空氣中不免仍然有些殘留。
腳步聲漸近,走到五號房的視窗時突然停止不前,嚇得走廊下面的三個人心臟都快蹦出嗓子口了。孟松胤豎起耳朵傾聽頭頂上兩名槍兵的交談,雖然那濃重的關西口音聽上去比較難懂,特別是那些含糊不清的繞舌音更令人頭疼,但基本意思仍然能夠明白。
一名士兵猛嗅著鼻子辨別氣味的來源,咕噥著會不會是廚房裡失了火,隨即又否定說不像是廚房方向飄來的,倒有些像附近什麼地方散發出來的。另一名士兵漫不經心地說,說不定是野外的農民在燒稻秸做肥料,不必大驚小怪,說罷,隔著窗戶察看五號房內的動靜,但看了半天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春夜的氣溫不算太低,但驟然脫去棉衣而只穿一件單衣的老魯還是冷得直打哆嗦,冷風襲來,鼻粘膜受到刺激猛地一癢,忍不住想打噴嚏,但想到鬼子兵就在頭頂上,只要發出半點動靜,後果將不堪設想,只得捏緊鼻子反覆按壓,咬緊牙關拼命屏住鼻腔裡的空氣,最後總算成功地忍了回去。
等到腳步聲走遠,老魯拿起衣服讓煙氣散盡,將鼻子抵在棉衣上,總算輕聲打出了一個遲到的噴嚏。
“我們輪流睡一會吧,離天亮還早著呢。”老魯穿上棉衣提議道。
“你們先睡吧,我來留意走廊上的動靜,”孟松胤道,“我一點都不困,正好仔細斟酌一下接下來的步驟,看採用哪種起爆方案比較妥當。”
“好吧,留神我打呼嚕。”老魯笑著在水泥地上躺倒。
守著身邊這一大堆可笑的“裝置”,孟松胤渡過了一個漫漫長夜,也基本理清了起爆的思路。
在眾多的烈性炸藥中,苦味酸的威力僅次於諾貝爾發明的硝化甘油,是軍事史上最早使用的一種猛炸藥,只是很快被德國人制得的梯恩梯炸藥所替代而失寵,不過二戰開戰以來,以黑索金為主的高能混合炸藥又成後起之秀而廣受青睞。但是,不管炸藥本身如何日新月異,起爆的方法卻始終是熱起爆、機械起爆、化學能引爆、電起爆這幾種,其中最簡單的首推熱起爆中的導火索點燃法。不過,苦味酸雖然威力巨大,但在小劑量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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