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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的樣子向其致意。
北面的圍牆上新開了一扇大鐵門,穿過這道油漆還未乾透的橫移式鐵門,似乎走進了一座工廠的大院。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東西向排成一行的五間嶄新、高大的青磚廠房,多跨連續,整整齊齊地無間斷比肩而立,唯一與普通工廠不同的是四周依然是高牆和電網,而且各車間的窗戶口都按著鐵柵,門口還各有兩名槍兵把守。
月京未來指著廠房高叫道,這裡是修械所,專門修配戰場上淘汰下來的槍支,大家有機會在這裡學習技術,為皇軍效力,應該深感榮幸,好好幹,我保證大家天天都有米飯吃。
“這恐怕是為清鄉做準備。”孟松胤對身邊的老魯輕聲說道。
“沒錯,肯定是把破槍修一修撥給偽軍用,鬼子的門檻賊精。”老魯低聲罵道。
以後的事實證明,這一猜測絲毫沒錯,這所修械工廠就是為了清鄉行動而建立的,專門收集華東戰場上報廢的破殘槍械,修整後供參加行動的數萬和平軍使用。為此,特地到各地蒐羅了大量機械加工裝置,還從日本調來一批技師和技工任教官,在野川所內邊培訓邊工作,同時從囚徒中篩選能力較強者送往日本的兵工廠。
月京未來拿出一份名單,開始將所有的人重新分組,被叫到編號的人站成一隊,由兩名槍兵帶走。
韋九和張桂花被分到了熱處理車間,老魯和蔣亭虎被分到了鑄造車間,邱正東和洪雲林則被分到了鉚焊車間。裝配車間和搬運組的人最多,龐幼文、耿介之、林文祥、吳帆光、陸雨官、朱二寶全被劃了進去。剩下的人具有一個特點,全部年紀較輕或文化程度較高,如孟松胤、郭松、李滋、黃鼠狼、小江北,被分往最重要的機械加工車間。
孟松胤終於徹底明白過來,難怪這些日子來日本人對自己的案由不聞不問,其實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每所車間內配備五到六名教官兼監工,機械加工車間技術含量最高,配備的教官全部來自日本北九州的小倉兵工廠,其中一名五十歲左右、面戴黑框眼鏡的男子名叫伊藤英明,是整個修械所的“技術總監督”,由於曾在滿洲的奉天兵工廠從事過一階段培訓工作,會說一口帶有東北味的中國話。
明亮的車間裡擺滿了各式機床,車床、刨床、磨床、鏜床、銑床、衝床等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臺長達十餘米的龍門刨,像一頭怪獸那樣趴在車間的盡頭。伊藤英明身穿夾克式的紫色工作服,首先領著三十多名“受訓生”參觀了一圈,大致介紹一遍裝置的名稱和用途,並將大家再次分組,由各教官具體分管。孟松胤被分到了車床組,由伊藤英明親自負責“育成訓練”。
要成為一名合格的車工,需要學習的知識很多,首先是各種理論學習,比如說:識讀簡單的圖紙、掌握工具的使用、熟悉機床的構造和切削原理、知曉各種刀具的用途、對金屬材料的認識等等。日本教官的講解速度非常之快,浮光掠影一帶而過,簡直比填鴨還狠。受訓生們囫圇吞棗,消化不良,但總算也學了些皮毛。孟松胤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日本人要找有文化的年輕人,就是因為接受能力強,可以儘快投入使用,要是全像朱二寶、陸雨官那樣的笨蛋,估計學到戰爭結束都派不上用場。
午飯時分,外牢進入車間,挑來兩籮筐灰黃色的雜麵饅頭,分發給每人兩隻。車間裡的食用水每天只送一次,在門口靠近槍兵的地方擺放一隻帶有龍頭的搪瓷保溫桶,頂蓋上另放幾隻搪瓷杯,喝光以後就只能去自來水龍頭上喝生水了。
日本技師們圍坐在車間外的陽光裡,人手一隻木製的弁當盒,一邊與負責警戒的槍兵說笑,一邊享用雪白的大米飯和分置於木格內的蔬菜、肉食。
下午繼續量具和工具學習,主要是鋼尺和遊標卡尺的使用方法,以及卡盤扳手、刀架扳手、三爪卡盤、迴轉頂尖等常用工具的應用,大家輪流擺弄來擺弄去,竭力記住所有的要點。月京未來已經口頭下過一道命令:一個月之後就將進行考核,不達標者“一律槍斃”——沒人認為他的話僅僅只是威脅,因為在野川所內,剝奪一個人的生命連理由都不需要,何況還有了理由?
傍晚臨放工時間還有半小時,孟松胤早已餓得頭暈眼花,稍一分神,竟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禍。
戒護隊的隊長名叫青木藤兵衛,是個三十來歲的矮個子男人,寬闊的肩膀上頂著顆碩大的腦袋,但手和腳卻像女人那麼纖小,由於脾氣暴躁、兇蠻,連手下計程車兵見了他都非常害怕,更別提普通囚徒了。這廝不管走到哪裡,手裡永遠牽著一條眼珠子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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