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是的,我們被分散調配到此,也是陳到將軍簽發的。”
“奇怪……他到底想做什麼……”楊洪正在疑惑,忽然看到剛才那白眊兵跑回來了。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隊長趕緊給他遞了一碗水,他一飲而盡,這才喘息著對楊、馬二人道:“上頭有指示,你們兩位允許入城覲見,不過……”
“不過什麼?”
“進城以後,不允許離開。”
楊洪和馬承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凝固。這就等於把他們兩個當成是活的案牘公文,只許送進去,不許送出來。
“這個命令是陳到將軍下的?”楊洪問。
“是……”白眊兵被他的眼神盯得有點害怕。
楊洪眼神一凜,沒再逼問。隊長吩咐把拒馬搬開,讓出一條道路,放他們進去。
楊洪和馬承重新上馬,慢慢朝前走去。永安縣境內的民居與附近的樹木已經被拆除砍伐一空,這是為了避免被攻城的吳軍所利用,老百姓不是逃走就是被逼入城。所以他們放眼望去,沿途處處斷垣殘壁,竟無一絲生活氣息,也沒一個人影,安靜異常。
他們沿著江邊徐行數里,終於看到遠處白帝城的輪廓。此時正值清晨,江面上升起一片慘白色的蒼茫霧氣,好似一隻無形大手正在把整個城池用裹屍布包起來準備下葬。
就在兩人即將走入城邊之時,楊洪忽然對馬承道:“馬兄,在進城之前我想與你談談。”
“談什麼?”馬承有些意外。
“老君侯生前在益州,其實日子過得很不如意吧?”楊洪平靜地問道。
馬承不明白楊洪為什麼突然提到自己父親馬超,而且還用如此不客氣的語氣。他略帶不滿地回答:“我父親深荷天子大恩,君臣相知,如魚得水。”楊洪自嘲地笑了笑:“既然馬兄這麼不坦承,就當我沒說,咱們進城吧。”
他這麼一說,馬承反而疑惑起來。他連忙拽住楊洪衣袖,歉然道:“季休,你別這樣。我父親他……他確實是鬱鬱而終——大仇未報,人之常情啊。”
馬超全族幾乎都死在了曹操和張魯手裡,投奔益州以後一直矢志北上報仇,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聽到馬承這麼說,楊洪只是笑了笑,反問道:“彭羕之事,莫非老君侯全不放在心上?”
馬承聞言,肩膀一顫。彭羕是益州的一位狂士,前幾年專程去拜訪馬超,勸誘他造反,結果被馬超反手告發,下獄誅死。這件事處理得很乾淨,馬超的地位絲毫沒受影響,可現在看馬承的反應,卻沒那麼簡單。
“彭羕死後,父親日夜吁嘆,身體垮得很厲害。我曾問他,彭羕之事已跟朝廷說清楚了,為何還如此憂慮。父親什麼也沒說,只是叮囑我以後要慎言慎行。”馬承答道。
楊洪明白馬承的言外之意,也明白馬超到底在憂慮些什麼。彭羕雖死,可大家不免都有疑問——為何彭羕不去找別人,偏偏要找你馬超呢?要知道,馬超原來可是關西梟雄,若不是孤身入蜀,本該是與劉備平起平坐的諸侯。劉備對馬超雖厚加封賞,提防之心卻從不曾消退。此事一發,猜疑更重。馬超在益州全無根基,本就是仰人鼻息,彭羕事件以後,他行事更是如履薄冰。馬超的去世,恐怕與他抑鬱之心大有關係。
“所以你才如此沉默寡言?為免走老君侯的覆轍?”楊洪說得毫不委婉。
“是的……”馬承認輸般地鬆弛肩膀,嘆了口氣,算是承認了。他的謹慎,和他父親臨終前的心境有著直接關係。他是馬家唯一的骨血,想要在益州生存下去,只能儘量小心。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楊洪道,“從現在開始,你需要做一個抉擇。”
“為什麼?”
“你還記得那句天子託孤給諸葛丞相的流言嗎?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這跟我的抉擇有什麼關係?”馬承還是不明白。
楊洪朝白帝城的高大城牆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異樣:“乍一聽,這句話是天子欲行禪讓之事,但其實上諸葛丞相不可能代劉而起,所以這句話真正的重點,是落在‘如其不才’四字上,也就是說,天子對太子是有不滿的。”
馬承臉色登時僵住了。
“既然諸葛丞相不可能代漢,而天子又覺嗣子不才,那麼君可自取,取的是什麼?當然不會是取益州,所以這句話潛藏的意思,是讓諸葛丞相另外找一位子嗣來取代。”
馬承一下子想到了魯王和梁王。看來劉禪聽到這流言,很快就讀懂了其中隱藏的寓意,這才心急火燎地把他們派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