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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坐在原地慢條斯理地翻著書。又等了好一陣,陸鋒幾乎以為自己等不到回答了,那人卻緩緩站起身,太師椅發出“吱呀——”一聲響,爾後是他一步一步的腳步聲,聲音極輕,卻彷彿踩在陸鋒的胸口。
“你平日裡都看這些東西?”那人將手裡的小冊子隨手扔到床上,年輕而俊秀的臉一點點出現在陸鋒的面前。這是一張極俊美的臉,劍眉凌厲,鼻樑挺直,就連素來有美男子稱譽的陸鋒也要自愧不如,但他臉上的神色卻帶著許多譏誚與傲慢,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鋒,眼睛裡一片漠然。
那是一種視天下萬物為螻蟻的漠然,在他的眼睛裡,陸鋒幾乎看不到一絲溫暖的情緒,甚至連生氣也沒有,只是一張漂亮而空虛的面具。
陸鋒心裡無端地有些慌亂,但他臉上卻還努力地端出一副淡定沉著的模樣來,他是陸家子弟,不管面對任何艱難,都還維護著世家子弟的最後一絲尊嚴。
年輕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譏誚地嗤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怎麼,表哥不認識我了?”
陸鋒聞言一愣,腦子裡迅速地轉動著,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絞盡腦汁地想了半晌,才終於狐疑地發問:“你……你是平哥兒?”賀家被抄家時,唯有賀家大少爺賀均平一個人逃了出去,雖許多年不曾見過,但陸鋒好歹還是從他臉上找到了些許趙氏的痕跡。
“你怎麼在這裡?”陸鋒的心裡愈發地亂,他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卻不敢去想,只努力地撐著胳膊想坐起身。賀均平垂下眼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臉冷漠地道:“你斷了三根肋骨,折了右腿,摔傷了頭,若是不想在床上躺半年,最好老實些。”
陸鋒聞言立刻就不動了,他是個聰明人,從來不會犯這種錯,便是再怎麼激動,靈臺還殘留著一絲清明。“是你救了我嗎?”他問:“阿雲呢?”說話時,他又不由自主地朝四周看了看,臉上難掩焦急之色。
賀均平拉了把椅子在他床邊坐下,拍了拍衣袖上根本看不見的灰,不急不慢地回道:“陸家老爺子說你被美色所惑,屢勸不聽,竟在益州蹉跎了四年光景,所以求我出手把你給殺了。”他從床頭邊拿起一封文書扔到陸鋒身上,冷冷道:“你現在的名字叫趙懷安,是宜都趙家的旁系子弟,至於旁的事,我可不想管了。”
當初賀家被抄家時,陸家老爺子幫著送趙氏出京,賀均平雖與趙氏不親睦,但那到底是他生母,故還得承陸家的情,這才應了陸老爺子的請求。
陸鋒聞言臉色頓變,竟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激動地拽住賀均平的胳膊高聲喝道:“阿雲呢?你把阿雲怎麼樣了?你把她怎麼樣了?”
賀均平並不動,低頭看著陸鋒激動萬分的樣子,臉上露出嘲諷的笑。他最看不得這些世家子弟故作鎮定、徒作風流的姿態,能把陸鋒激怒,讓他很是滿意。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鋒,聲音裡帶著惡意,彷彿從地域裡走出的修羅,“阿雲?就是跟在你身邊的那個漂亮女人?”賀均平漂亮的面孔一點點猙獰起來,陰霾密佈,寒氣森森。
他故意一個字一個字地回道:“她——死——了!”
陸鋒手一抖,整個人彷彿一個洩空了氣的布口袋忽然就癱軟了下去,幽黑的眼睛瞬間失去了神采。
賀均平唯恐還不夠,又湊上前去,勾起嘴角一字字地繼續道:“說起來,那個女人還生得傾國傾城,難怪表哥你這麼念念不忘,連陸家的大事都顧不上了。換了我是老爺子,也得把她給除掉。”
陸鋒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瞪著他,通紅的眼睛裡一片猙獰和憤怒。賀均平卻托腮而笑,半眯著眼睛看著他,搖頭道:“表哥你這麼看著我作甚?便是要怪,也怪不到我頭上。陸老爺子要她的命,我這做晚輩的豈能違背,你說是吧。”
陸鋒咬著牙,握緊了拳頭渾身顫抖。賀均平彷彿看熱鬧一般盯著他看了半晌,又陰陽怪氣地故意諷刺了他一番,陸鋒卻置若罔聞,賀均平終覺無趣,這才走了。
出了門,立刻有侍衛貓著腰過來悄聲稟告道:“將軍,那女人有訊息了,老八說她逃去了盛州。您看我們是不是——”
“算了,”不待侍衛說完,賀均平便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他的話,“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何必非要趕盡殺絕。”他依稀記得那個紅衣麗人的模樣,濃眉大眼,豔光逼人,偏偏還有一身不俗的功夫,竟傷了他好幾個手下。若不是陸鋒的手下將她打暈了逃出去,恐怕她還要與他們戰個你死我活。陸鋒那個小白臉果然有些本事,竟能把這麼個女人哄得服服帖帖。
侍衛有些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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