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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後,他帶兵出征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默默地扛起了國家的責任。而我這皇上,卻只能默默地躲在他的羽翼下。
那一日,我身在城門之上,靜靜地看著他,在風過之時,那一面象徵我天朝的旗幟拂亂了我的眼,那一身銀色鎧甲的他擾亂了我的心。我偷偷地離開了城門,找到了一件軍衣,悄無聲息地混進了軍隊裡。而朝政,則交由老丞相處理。
跟著他在軍隊的日子,那是一個酸甜苦辣,我從未感受過軍人的生活,穿來後錦衣玉食的我都有些受不住那嚴厲的軍規,為此我還被罰了好幾次。我一直在偷偷地看著他,看他展開地圖言辭激烈地講解,看他挑燈夜讀軍書,疲憊地揉眼,看著他同士兵們打成一片,吃著難吃的飯菜。
他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只因這一場戰不僅僅是為了國家,還是為了他死去的大哥。上戰場的時候,他驍勇無比,一劍而出,就是幾個人的腦袋落地,出手毫不留情,那時候的他簡直就像是一個惡魔,透支地燃燒自己的生命去斬殺敵人,他只攻不守,他只會殺人還是殺人。
我想他一定是瘋魔了,多日來的壓抑,只有這一刻才能釋放。
我沒有同他相認,默默地跟隨著他,我不會武功不會上陣殺敵,只能挑著一把質量不怎樣的槍,在陣營附近巡邏。
我一直這樣默默地看著他,也聽著他在無人的夜裡,低聲喊我的名字。
有些感情慢慢地變化,我對他的愛戀也越來越深。
後來有一日,我們衝到了敵方陣營,我無意中看到了善巢人侮辱我們天朝人的一幕,當時我就愣住了。身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的我,何曾見過這麼噁心的場面,那些男人如此無情地施虐,不將女人當做人看,一時受驚,我人就撐不住了,也是因此我落下了看不了女人胸脯以及白肉的陰影。
也是那時,端木語發現了我,抱著我不知說出什麼話。
當我再次從暈闕中醒來時,走到營帳外,便看到了端木語殘忍地將那善巢將軍凌遲的一面。那是我畢生見過最可怕的端木語,我原以為在戰場上殺敵的他已是最可怕的了,沒想到那笑著將人肉剜下來的他更顯猙獰。
我當時看了很久,心臟都不知是什麼感覺,好似停止了跳動,我還是忍不住噁心地吐了,再次暈闕過去。
當我醒來時,看到他就下意識地往後躲,他似乎很受傷,想摸我的手伸到半空就垂了下來,他給我掖了掖被角,什麼話都沒說,只嘆了口氣就出去了。
這一場戰,打得極其順利,天朝士兵因先皇駕崩之故,士氣大增,一開戰便將對方殺得片甲不留,潰不成軍,打得不過幾個月,善巢國便賠款投降了。
我們回皇宮的前一晚,我去找了他——這段時日,他生怕我見到他生厭惡,都不曾見過我。我隨意找了一壺酒,就笑著對他說,來喝酒。
當時他驚愕的表情,讓我覺得可愛非常,他應下了,接過我手裡的酒,就帶著我往外邊去。
我那一晚喝醉了酒,不知想到了什麼,莫名其妙就窩在他懷裡哭了,我說端木語,你這一輩子就打算這麼過麼,什麼都不打算爭麼。
他抱著我嗤嗤地笑了:“大仇得報,我心願已了,餘下的便是好生輔佐你,守護我天朝江山。”
我的淚越來越兇,這個人默默地為我做了這麼多,這江山還是他替我守下來的,而我卻什麼都不會,只會給他添麻煩。我想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江山不止他一人守,我也要守。
那一晚,我主動吻了他,我想我一定是醉了,抱著他一直亂摸,老想同他有些進一步的進展,結果他似乎以為我醉酒亂性,此後就禁了我的酒。
那一年,我們都還很年輕,但又多了許多年輕人不該有的情感。
後來我們回宮了,他依然是他的攝政王,而我依舊做那個裝瘋賣傻裝失憶的皇上。
當皇上的日子十分枯燥,加上我裝瘋賣傻,故意不管政事,使得我一日裡無所事事,每日就在玩。可是這宮內啊,太冷清了。皇帝哥哥走了,端木語在王府,當年一塊兒玩耍的小夥伴都不在了。最後我無聊得只能同小太監玩了,但也就是在同這些小太監的接觸中,我慢慢地發現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我發現有個蔣姓的小太監,總是動作鬼鬼祟祟,每日裡看人時,眼底好似有幾分心虛,不敢同人對視。一到夜間,就總是出沒在一些陰暗的地方。
我很肯定,他一定有問題。但現在我羽翼未豐,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童,我說什麼話,別人都不會信,因此我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