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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道:“咱們得快些過去。”雖說兩府水火不容,但是死者為大,他們若真無情得連喪禮都不回去操持,難免受人詬病。“快去通知少爺少奶奶跟姑奶奶姑爺。”
一家人趕到臨安侯府,府門前已經掛起了白燈籠,下人也都穿上了白色的喪服,神情悲切。
戚光一路進了正堂,便見臨安侯的棺木放在屋子正中,屋中擺著香案,上面的燭臺中香燭燃燒,屋中瀰漫著紙燭之氣。
岑氏披麻戴孝跪在堂下,哭得哀哀欲絕,哭訴些臨安侯為何死得這麼早讓她連個依靠都沒有孤兒寡母定要備受欺凌之類的話。臨安侯的兒孫更是跪了滿地,悽悽哀哀好不可憐。
戚光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岑氏哭得這麼傷心,不過是因為她兒子還沒繼承爵位罷了,哪有絲毫真心?說什麼遭受欺凌,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了,只要自己上進,又怎麼會受到別人的欺凌?再怎麼艱難還沒難過他當初一個人離家的時候?
岑氏正哭得傷心,一回頭看到戚光臉上的嘲諷,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到底戚光積威甚重,她不敢放肆,便將矛頭指向了蘇綰:“你這個喪門星,進門才兩個月,便剋死了侯爺,你今天竟然還敢來!咱們戚家到底做了什麼孽,竟然娶了這樣的媳婦兒進門!剋死了生母還不算,又來禍害咱們家。”
蘇綰被嚇得臉色蒼白,剋星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嚴重了,傳出去她的名聲又要置於何地?她從來沒有得罪過岑氏,何以她會這樣害她?戚麟將蘇綰護在身後,冷冷的目光對上岑氏怨毒的目光。“岑姨娘這話說得好笑,何時一個小小的姨娘也能代表咱們家了?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說咱們戚家沒規矩?岑姨娘在府中囂張倒也罷了,今日可有這麼多賓客要上門,丟人現眼可就不好了。”
岑氏長子戚少商喝道:“放肆!後輩膽敢這樣跟長輩說話,不知是兄長挑唆的,還是本就這般不守規矩。”
戚光眸光轉冷,道:“你又是什麼東西,膽敢指責於我。侯爺去了,你跟你那小妾生母便什麼都不是。指望我把你們看在眼裡?快別天真了,你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
戚少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戚光說得出就做得到,本就跟自己關係不親密,沒了臨安侯,他更加不會將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裡。他位卑人微,哪有反抗的餘地?
戚光懶得跟他們廢話,帶著徐氏等人在靈堂另一邊的墊子上跪下。本應該哭的,可他實在是哭不出來,只能低著頭裝難過。徐氏就更簡單了,拿手帕放在眼睛下面假哭,反正也沒人會揭穿她。
岑氏次子戚少詠是個暴烈脾氣,見了戚光只覺兩眼噴火,道:“上次你回府將父親氣暈了,而後父親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父親分明就是你氣死的。”
“到底誰氣誰還不一定呢。”一道冰冷又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隨即一道白色的身影踏進屋子,逆光而立,凜然不可侵犯。
莫岫一身白色的衣裳,手中抓著一把東西,嘴唇緊緊抿著,昭示了她無邊的怒意。無崖子站在她身側,拍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了幾句。
戚少詠嗤笑一聲,嘲諷道:“大姐可真是貴人事忙,這會子才出現。”
“我若不忙,又怎麼會發現侯府竟然出了兩個逆子呢?”莫岫涼涼的目光掃過她,不帶絲毫溫度,聲音雖然沒有起伏,卻比寒冰更為冰涼。她右手伸出,無崖子將一本冊子放到她手上,而後聽她輕輕念道:
“二月十五,欠春花閣千兩銀子;三月初二,欠珍寶齋五百兩銀子;三月十三,欠明月閣三百兩銀子;四月初十,養外室,金銀珠寶共計千兩銀子,另送宅院一座……”
她念得越久,戚少商的臉色就越蒼白。等到莫岫唸完,戚少商已經軟倒在地,口中道:“怎麼……怎麼會?你怎麼會發現這本冊子?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我比大哥大嫂他們早到了一步,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戚少商,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連欠了多少銀子都要一五一十的記下來。你那外室如今可好?你夫人應該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吧?”莫岫嘲諷道。
戚少商失神道:“怎麼可能,賬冊我明明藏得好好的,你怎麼可能找得到?”
莫岫怒聲道:“憑著這樣的賬單子,難怪侯爺會被你氣得吐血。氣死侯爺的人分明是你,偏偏為了脫罪,還敢冤枉我哥哥。誣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戚少商指著戚光,辯解道:“明明是他氣死了父親,你們兄妹情深一丘之貉,自然要想盡辦法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你們分明是見父親更寵信我,才會這樣氣死父親還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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