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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聽完又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因為我對不起她。”
我突然心裡咯噔一下。
就在不久之前,我似乎從那個叫做林默的男人嘴裡也聽到過類似的話,而這種似曾相識的熟悉讓我感覺不大好。於是再問:“什麼叫……對不起她。”
話才問出口,狐狸卻突然身子一轉用爪子摁住我的頭,然後上上下下掃了我幾眼。這舉動讓我四肢變得有點僵硬,甚至包括臉上的表情。
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因為隨即他兩隻眼微微彎了起來,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沒來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看我幹什麼!狐狸!”
而他兩隻眼彎得更深,像兩道細細的月芽兒。
於是我突然明白自己又上當了,因為相信了一隻狐狸精看上去很認真的回答。
什麼有老婆,什麼她走了,原來都是說出來等著看我信以為真那種表情的笑話的。當下我追著把他打得嗷嗷亂叫抱頭鼠竄,那之後再沒問過他類似的無聊問題,現在不,以後不,未來永遠都不。狐狸精麼,只要聽聽他講的故事就好了,而其中的真真假假,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意義。
琢磨著,用力抓了把葡萄乾塞進嘴裡,感覺那些濃烈的甜順著舌頭一點點滑進喉嚨,之前回想起來的一些尷尬慢慢變得淡了點。抬眼看了看狐狸,他就在我邊上四腳朝天呼呼睡著,一點不知道我剛才腦子裡想啥。沒準還夢見什麼美女了,因為他一邊睡一邊笑一邊還流口水。
有意思,很多事情每次回想起來都會讓人患得患失,可是這傢伙往往睡一覺就會把所有都給忘得精光,這可以說是種天賦吧,因此他無論做什麼總可以這麼快樂地沒心沒肺。所以說,做個單細胞動物還是很幸福的,因為他永遠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回憶起來的煩惱”,而不像我們這些可悲又敏感的人類。
可能是我想法裡的某種不滿讓傑傑覺察到了,在我腦子裡轉著那些亂七八糟念頭,一邊打量著狐狸的時候,他肚子上這隻大花貓突然跳了起來,幾下竄上一邊的窗臺,然後朝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大姐不懷好意啊,想幹嗎我沒理它,只是身體一轉把頭枕在了它剛才窩著的那個位置上。
真舒服,狐狸的肚子,毛茸茸,軟綿綿。我得意地看看傑傑,它悻悻然走了,臨走前抱怨似的在窗臺上磨了好長一陣子爪子。這感覺真好,再轉個身我把整個臉埋在了狐狸肚子上那層細軟的絨毛裡,結果打了個噴嚏。
然後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我頭上戳了戳。
我知道那是狐狸的爪子,沒理他,我裝死。於是戳了幾下他也就認命了,只是很不舒服地扭了兩次肚子。本來以為他會抱怨些什麼,像往常那樣,但他不多會兒又睡著了,只是這回沒再幸福地變笑邊流口水,而是發出一陣陣細細的哼哼。
可憐的狐狸。我想。一邊又在他肚子上枕了枕舒服。
“砰!砰砰!”
突然樓下響起一陣急促敲門聲,聲音大得幾乎有種要把門給撞開的錯覺,以至我從狐狸身上直跳了起來。伴著敲門聲我聽見有人在下面大聲叫:“寶珠!開開門!寶珠!”
是林絹……
聽出是她的聲音我趕緊跑下樓,剛把門拉開,還沒來得及招呼她,我先被她那張蒼白得有點失魂落魄的臉驚得一呆。
她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活死人似的……
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由著她抓著我的手,像是呼吸困難似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半晌喘氣聲停了,她抬頭看了看我,然後下了某種決定似的一字一句道:“寶珠,陪我去北京。”
“什麼?”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陪我去北京,今晚!”
第二章
眼前這片大宅看上去至少有百多年曆史了,在雨裡看著它時,一度有種穿越時空到了幾十年前,甚至更早些年代的感覺。它看上去那麼龐大而老舊,像件放在博物館裡的古董,而它卻是屬於私人的,這片深得不知道有幾重大門幾座廂房的大宅院屬於林絹的情人周銘。據說,它是他太爺爺年輕時候從某個落魄王爺手裡買下來的,其中似乎還有些典故,在這之前聽林絹說起過,不過我聽過就忘,一直都沒把它當過真。
相距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片叫做易園的大宅坐落在北京朝陽區的郊外。而從機場到易園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林絹始終沒有開過口,只是大口大口吸著煙,對司機時不時從反光鏡裡投過來的視線視而不見。一直到出車門,我聽見司機低低咒了聲: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