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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的,他不想的,他不痛快的,他若有所思的……或許他以為我並不知道,就像過去很久之前的那些時候一樣。可他不知道我現在不同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樣,他也是,而這正是我感到不安和恐懼的地方。雖然他離開了又回來了,就在我身邊,和往常一樣戲謔著叫我小白。
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我說不出來。但我會慌,儘管最近快樂的時候比較多,所以遺忘了那種讓我不安的感覺。而這會兒一瞬間又從我腦子某一個角落裡跑出來了,在我看到狐狸沒有意識到而流露出來的那種眼神的時候。
他為什麼這樣。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嗎?人類的事他確實從來不會放在心上,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變得不正常或者死得精光。狐狸關心什麼呢,也許只有他的點心,他美麗的皮相。其它任何在他這麼只妖怪眼裡都是無所謂的,生也好死也罷,只要不觸及他的利益,都和他無關,也因此不想要我多管,這些多餘的事情在他眼裡只是麻煩。
想著,一邊慢騰騰走過去幫狐狸一起收拾地上的嘔吐物。
經過剛才那兩人坐的地方時我瞥見椅子上放著什麼東西,再看原來是林默的包。想來是他剛才驚惶失措地跑出門時把它忘在這裡的,我走過去把它拿起來,想了想,又把它放了回去。
有時候不管確實也是種很好的處理方式,這樣可以讓你避免很多麻煩。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已經給自己做好決定了,可是地上的嘔吐物很快再次讓我不由自主想到林默那雙惶恐的眼睛,還有方潔那天早晨死屍般僵硬在他副駕駛座裡的身影。
我覺得那應該不是我的幻覺,當時的方潔,她真的是沒有呼吸的。而且她的臉色,那種蒼白裡泛著藍的臉色,活人是不可能有的,也不可能有那種蠟像似的神態。她當時的膚色和神情都不像是一個活著的人。
忽然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我想起了一個被我忘了很久的人。
術士。對了術士。
他一定知道些什麼,這個拒絕了林默很久,又突然在那天早上接待了他的男人。他應該會知道些什麼的,關於這對夫妻,關於方潔這個人的生死。
對了……他那天說過什麼來著……他說:嘖,這男人瘋了,他居然把他老婆的屍體從醫院帶到了這裡。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跑到了術士家。雖然考慮了一晚上我給自己的結論是不要去管,可還是不管不住自己的腳往那個方向跑,好象某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但我沒能見到術士。
他出門去了,他家那隻喜歡沒事就鼓譟幾下的頭顱這麼告訴我。‘但你可以隨便看看,有什麼想要的儘管可以說,刑官可以給對門的小白打9。9折,少爺說的。’它還對我這麼說。
我沒理會這隻頭顱喋喋不休的推銷,不過還是在這房子裡逗留了一會兒。我發覺最近術士的鋪子裡又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僅僅侷限於元寶蠟燭和符,還有些油脂或膏藥類的東西。它們被裝在一隻只玻璃瓶裡,看上去就好象中藥店的藥架子。房間裡的空氣也因此聞上去變得怪怪的,好象樟腦丸用多了讓人喉嚨裡變得油油的那種感覺。
“這是什麼。”忍不住問邊上的刑官。刑官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很快回答:“屍油,諸如此類的什麼。少爺說對門的小白如果問起來就說是橄欖油,所以你也可以叫它橄欖油。”
我只覺得頭皮一乍。那個男人現在賣的東西越來越可怕了,以前最多是些看上去沒多大用處的符,現在居然連屍油都出來了,我想不通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什麼人過來調查調查他,這男人簡直比毒販子還要可怕。
琢磨著正打算告辭離開,沒走兩步突然整個人一凜,一種好象是腎上腺素激增的感覺。
我聽見身後那扇門吱嘎著開啟的聲音,還有隨之而來的腳步聲,腳步聲混雜著一些細碎的、金屬和地面磨擦不斷拖曳出來的聲音:嚓啷……嚓啷……
有個人正從那扇門裡朝我走過來,而我想我知道那是誰。
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他在我對面那扇窗裡出現過了。
那隻被術士鎖著的麒麟。
鋣……
——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寶珠鬼話 還魂香(五)
鋣的腳步聲停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我轉過頭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在那裡坐了下來,像只隨意棲息的獸一樣,盤著腿,一隻手漫不經心颳著從脖子上順下來那一截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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