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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聲音和他的目光始終是一成不變的溫柔:“放鬆,寶珠,放鬆點。我只是希望你能在這過程裡舒服一些。”“靛,你把人命當什麼。”
“我不會讓你死。”
“殺那麼多人,只是為了得到他們的手和腳還有一條胳膊,你連禽獸都不如。”
“我只是幫助他們發揮出他們最完美的價值。”
“這言論讓我噁心。”
“事實上我並沒有期望你的理解,寶珠。”話音落,那支粗長的針頭一下扎進了我的胳膊。幾乎在同時可以感覺到它觸碰到我骨頭的聲音,我一陣顫慄。
“那麼方緋呢。”突兀開口,在手臂因著那些藥水的進入而漸漸麻痺起來的時候。
我看到靛轉身整理邊上盒子裡那些器具的手頓了頓。
於是加快了速度繼續道:“在你‘借’走他頭顱的時候,你是怎麼對他說的?那個美麗得讓你辨別不清男女的男人。是不是也這麼說:我的方緋,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幫助,僅此而已,”模仿著他之前說話的語氣,我看著他眼睛一字一句:“我只是想問你借顆頭。”“我不會讓你死,方緋。”
“我只是幫助你發揮出你最完美的價值,它不在我們的愛,不在床上,不在我們共同生活過的任何地方,它只是你的那顆頭……”“住嘴住嘴住嘴!!”還想繼續往下說,靛突然臉色一變站起身衝著我大聲吼了起來。
一瞬間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那話音,那張臉,那雙眼睛。
心跳快了一拍,就像我剛才在這屋子裡瞥見的那一幕他所沒發現的情形的一刻。我迅速朝他身後再次看了一眼,然後對他冷冷一笑:“完美,哈!也許你該把所有的燈都開啟好看看你所謂完美的傑作,它到底生著副什麼樣的嘴臉。我親愛的靛。它是我所見過的最醜陋的一樣東西。它身上那些縫合,那些介面,全都是它最致命的缺陷。而你,靛,你這個完美主義者,正是你的行為一手造就了這作品最最噁心的醜陋!”“啪!”話音未落,一巴掌重重落在了我的臉上:“你懂什麼,女人!”
嘴裡有點腥,一時只覺得頭嗡的陣轟響,而我強忍著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最大程度的清醒以免就此失去意識。因為明顯可以感覺,之前注射進我身體的東西已經開始讓我的舌頭變得麻痺。而我必須要在它徹底僵硬前把那些話說出來,那些我不知道說出來以後對我到底會產生什麼樣後果的話:“你自己都看不見的嗎靛,誰該把眼睛睜睜大好好對那玩意兒看看仔細,你品位不是一向很高的麼,難道這屋子裡的光線把你眼睛弄得那麼糟糕,連它身上那麼顯眼的缺陷都看不出來?!”一口氣把話說完,沒有如我所預料的,靛忽然收住了剛才一瞬間感情的外洩,沉默得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他低頭看著我,像十字架上安靜的基督:“你是怎麼認識方緋的,寶珠。”
我不語。手開始發冷了,他這樣的表情和話音不是我想要的。
“不管你出於什麼理由想激怒我,我得說,有那麼片刻你成功了,你讓我感到有點生氣。你是這樣竭盡所能地用你的語言去詆譭我的作品,為什麼。”“因為我噁心你的嗜好,還有你那件所謂完美的作品。”
“凡高在不被人所認同的時候同樣被人非議。”
“呵,別把你這種趣味同他相提並論,靛。”
“一樣的,就我們靈魂上的需求和宣洩來說,我們做著相同的事情。甚至他被自己所毀,而我只是在這一點上尋求到了另一條出路。”“毀滅別人麼。”
“寶珠,”手指拂過我的發,他輕輕地笑:“這不叫毀滅,它叫昇華。”
“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幽默了。”
“這算是一種誇獎麼。”轉身走向邊上的櫃子,開啟從裡頭拿出了什麼。再轉過身,他手裡那樣東西看得我頭腦裡一片空白。
一把消防斧。雪白的刀在燈光下閃爍著它冰冷的犀利,它被他握在手朝我走過來,像個有著天使般笑容的行刑手:“你要幹什麼……”明知道接著會發生什麼,還是不由自主啞著嗓子問。
他走到我身邊對我笑笑:“這就像個儀式,儀式進行了許多個日子,現在,我們一起來把它最終的步驟好好完成。”“那先殺了我!”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承諾過。”
“殺了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拚命掙扎著對著他尖叫。但很快被他摀住了我的嘴。伸手把我的裙子掀開,那把斧頭薄削的刀在我腳上輕輕劃過一絲冰冷:“噓……輕點,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