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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朝它走過去,它縱身一跳幾步就跑開了,遠遠站在角落裡望著我,那雙眼睛在角落裡閃著熒熒的亮光。忽然聽見胃裡咕嚕一聲響,我感覺到自己有點餓了,抬頭望向牆上的鐘想看看到底幾點了,一看之下不由得一呆。
真奇怪,這隻鍾。之前我看它,它指著四點,在我看了那麼多事情發生之後再次看向它,它還是指著四點。可是秒針還在滴滴答答地走著,沒有停歇。*胃又叫了一聲,我跑進廚房去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
轉了一圈後結果卻大失所望,我萬沒有想到,林默家這麼大的一個廚房,裡面竟然沒有任何吃的東西。只有林默給我泡的咖啡在爐子上擱著,摸上去還有那麼點餘溫,可是咖啡根本就解決不了飢餓的問題。而冰箱裡也幾乎是空的,除了幾盒牛奶。
我拿出一盒喝了幾口,又放了回去。空肚子喝牛奶胃很難受,不過倒也因此不再感到飢餓,我抹了抹嘴回到客廳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沙發邊放著電視的遙控器,我用它把壁櫥裡的電視開啟,可是開啟後每個頻道全是滿螢幕的雪花,連調幾十個頻道,最終只能失望地丟開遙控板。
這鬼地方不但隔絕了空間,連衛星電波也隔絕了,我被關在了這麼一個幾百坪大,沒有食物,更沒有任何娛樂的地方。而這會兒狐狸在做什麼呢,我到現在沒有回去,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也不知道他在發覺我是失蹤而不是跟任何一個玩伴出去腐敗之後,他會不會來找我,最重要的,他有沒有辦法來找到我。
腦子裡一閃而過這個念頭,我想起那時候被困在靛的地下室時就是被狐狸找到的,而這次他還能再找到我嗎,這次的遭遇和那一次完全兩樣。上次只是單純的房子,而這次卻是個能把空間都隔絕開來的著了魔的房子……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我想如果狐狸一直都找不到我,或者過個十天半月才發現我的存在,我可怎麼辦,這地方根本就沒有能夠讓我支撐到那一天的食物。
想到這點我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來回回在整個房子裡轉,檢視裡面每一個結構,不放過它們每一處可疑的細節,那些隱在黑暗裡的角落,那些隔層,那些通風板。
可最後還是死心了,我甚至把二樓通向屋頂的隔斷都找了出來,並且用儲物室裡的梯子爬了上去檢視,那之前我從沒敢怕過這樣的梯子,這種走一步會覺得整個兒都在搖晃的梯子。不管怎樣我爬上去了,踩在了那個手指粗的踏板的最高一層,然後頂開上面的蓋子,然後我看到那上面有個汽窗,窗上爬滿了灰塵和鏽,我把它們剝開,一邊忍受著那些該死的鐵鏽掉到我眼睛和鼻子裡的辛辣。直到終於把那扇汽窗吱吱嘎嘎地推開,窗外撲鼻而來的灰塵和黴味,而不是應該有的外面新鮮空氣的味道,讓我失望得差一點從梯子上滑下來。
回到樓下重新躺回到沙發上,我只覺得自己兩條腿和手都酸得連拳頭都握不攏了,身上全是汗,雖然這地方空調還維持著正常的運轉。我身上散發著一股豬一樣的味道。
而牆上的鐘仍然在一片滴答聲裡指著下午四點。
我想哭,可是嘴卻一直咧著,我想我的面部神經大概也和我的手腳一樣都麻木了吧。遠遠正對著我方向的那道樓梯扶手上,不知什麼時候那隻花貓蜷縮在了那裡,看上去就像是花面團,它舔著嘴在那裡看著我,兩隻眼睛像是有人性似的,帶著種若有所思的神情目不轉睛朝我打量。
我沒去理會它,隨它愛看多久看多久,我太累了,又餓又累。以至暫時的連目前的境況也在我腦子裡淡化成了各種各樣複雜念頭裡的一個概念,排開這些概念,我昏昏沉沉的,那隻貓琥珀色的眼睛似乎也變得模糊起來,我覺得它又咧開嘴笑了,笑得像狐狸得意時的樣子。
然後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了,我陷進了一片很深,卻也很舒服的昏沉。
——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寶珠鬼話 還魂香(十一)
耳朵邊響起嘩嘩的水聲,一度我以為是狐狸在掏米做飯,睜開眼看到頭頂陌生的天花板才重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可是水聲並沒有因此而消失,像我夢裡那些怎麼吃都吃不飽的蹄膀那樣,它還在繼續著,就在廚房裡。
我抹了抹口水站起來朝那裡走了過去。可是進了廚房並沒看到任何人,水龍頭不知道被誰開得很大,嘩嘩的水幾乎要從池子裡漫出來了,我趕緊過去把龍頭擰上,然後開啟了排水閥。廚房一下子靜了下來,我聽見自己胃裡輕輕一陣咕噥。似乎那幾步路重新喚起了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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