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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灌了幾口酒,翻閱起他辦公桌上的檔案。是兩年前的舊案了,失主是天南市知名的企業家,雍大生,六十二歲,有收藏油畫的愛好,在拍賣會上購得達芬奇的真跡,價值一千萬美元。看到這裡,我暗暗咂舌,有錢人的世界我等凡夫俗子不懂,花那麼多錢買來也不能吃不能用。結果雍大生把油畫帶回家還沒焐熱呢,放進收藏室後,幾天後他請圈子裡好友參觀這副達芬奇真跡時,進收藏室取出畫一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掉了包。
後來刑偵大隊排查暗訪數月無果,不了了之。檔案移交給了D。I。E。
“看完了?”裴奚貞手指輕彈著空酒瓶,打了個嗝,“我親自去過雍大生家,收藏室防盜設施很完善,三道指紋識別、紅外、機關堪稱星羅棋佈,除了他本人外,沒人可以進去。案發現場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不過,雍大生有個習慣,每次購回的畫,都會抱著睡一晚才放進收藏室。”
我放下檔案說:“那收藏室其它藏品丟沒丟?”
“沒有,就這畫最值錢。”裴奚貞搖搖頭,“換句話說,賊對雍大生可謂是瞭如指掌。”
很大可能是竊賊趁雍大生放進收藏室之前掉包的,他放進收藏室前沒發現。
“案子過去這麼久,現場所有遺留的蛛絲馬跡都沒了。”裴奚貞揉著太陽穴:“真是頭疼。”
裴奚貞的電話響了,他說了句馬上就來,掛掉電話,對我說:“走,去雍大生家,警局接到他報案,又被掉包了一幅新重金買回的畫,這次還出了人命,連他大兒子雍子浩都被殺了。”
第四章:鑲嵌
D。I。E到雍大生家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裴奚貞用他那輛高配的黑色別克載著我,卻只用四十分鐘就到了。
這裡是天南市的富人區,坐落在半山腰,空氣質量遠比市區清新,一排排獨立院落的別墅。
我們趕到雍大生的別墅時,大門口早已停了四輛警車,重案組的先來了。裴奚貞讓我先進去,他想在周圍轉轉。
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老頭癱坐在地上仰天嚎哭,“我的兒啊!該殺的老天,還我的兒!”哭得那叫撕心裂肺呀。重案組的人還是昨天那波,組長的是王傲,他問我怎麼來了,我把新換的警員證給他看,他態度一下子變冷:“D。I。E想插手我重案組的案子?”
我語塞,愣在那,不知該怎麼辯解。
裴奚貞這時進了院子恰好聽見這句話,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金屬柺杖指著王傲,強勢道:“王sir,我們是來查油畫失竊案的,你們查兇殺案,不衝突吧?”他從腮部拔下一根鬍子吹了吹。
王傲冷哼了聲,便不再理會我們。
此時別墅裡跑出來一個男人,低頭捂著嘴慌慌張張的,不小心和我撞了個正著,這哥們雙手扶住我腰噗嗤一下子嘔吐,中午吃的、早上吃的、昨晚吃的看樣子全招撥出來了,灌了我滿鞋都是。
他哇哇吐了半分鐘沒停,根本停不下來。我很愛乾淨的,平時衣服沾點灰會馬上換下放水裡泡著,現在哪還有耐性等他吐完?頂起膝蓋對準他肚子狠撞,砰的一聲,他坐倒在地,抬起頭。
我一看,這不是唐然麼?
唐然先是很憤怒,一看是我,連連道歉:“偶像,偶像對不起。”
“你怎麼還吐上了呢?”我把皮鞋脫下來一邊嗑著嘔吐物一邊問。味道真衝,不是我的腳,是唐然吐的東西,這哥們到底吃了些啥,幸好沒把大腸裡的待排洩物也整出來。
唐然做了幾個深呼吸,臉色恢復正常。他被我的膝撞頂痛了肚子,貓著腰像蝦米一樣,不知不哪端來一盆水,搶過我的皮鞋涮了涮遞給我,說我先對付著穿,等收了隊補償我雙新的,我這才勉強原諒他。
唐然臉上掛著壞笑,“別笑話我,你去廚房瞧瞧,保準和我一樣。”
我還真不信那個邪,挺起身子衝進別墅,總算在最東側找到了廚房。
人還沒進去,血腥味撲鼻而入。
儘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入眼的將會是鮮血淋漓的場面,結果我還是給兇手的手段跪了。
鑽石鑲嵌在金子上那叫美觀,可你見過三十六枚土豆鑲嵌在屍身上的嗎?
在雍子浩的頭部,兩隻眼睛被剜掉,取而代之的是兩枚碩大的土豆,頗有島國奧特曼的範兒,他的嘴巴撐裂,快豁到了耳根子,也塞著碩大的土豆,被挖空的兩隻手掌各夾住一枚土豆,至於四肢和軀幹,更別提了,法醫每從屍體上取下一枚土豆,暗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