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喂,你也看到離塵幹了什麼事吧,你以為化鼠死多少隻,我們死一個就能打平嗎?」覺的話教人很不舒服,但很有說服力。
「它們認為我們有咒力吧?應該會避免交戰,不要增加無謂的犧牲。」
真理亞試著化解我和覺的對立,但瞬搖搖頭。
「離塵師父說過,它們是野生的外來種。雖然受過文明洗禮,但很長一段時間沒接觸人類。你還記得第一隻偵察兵嗎?它們可能連『咒力』兩字都沒聽過。」
「是沒錯,但再怎麼不甘願,它們剛才應該明白咒力的恐怖啊。」我偷偷瞥化鼠一眼。「是的,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但說到我們有沒有同樣的力量,它們應該半信半疑吧?」
「為什麼?」
「它們應該知道,要是我們同樣有咒力,它們早就被殺個精光。」
這次的沉默更教人難受,氣氛沉重得讓我們喘不過氣。
「……它們接下來怎麼辦?」覺問瞬。
「等我們離巢穴夠遠了,再試探性地攻擊一下吧。」
「如果我們無法反擊呢?」
瞬沒回答。就算他不說,我們也明白未出口的話語。
「我們退到哪裡,就會離巢穴夠遠?」真理亞憂心地問。
「老實說,我不清楚。」
瞬抬頭眺望山頭。
「不過第一次的危機,應該就在我們下山之後。」
2
我們步伐比來時更慢,還沒下山,太陽已經西沉。充滿全身的熱汗讓人極端不適,手腳卻又緊張得發冷。化鼠像跟屁蟲般和我們保持一定距離,緊追不放。
命運的岔路就在眼前。
根據瞬的說法,人類判斷是否進行宣戰一類的大動作,通常是取決焦點變化。焦點就是引人注目的位置。比方說獵人架起弓箭獵鹿,當鹿穿出森林小徑現身河岸,獵人可能會放箭。不僅因為景色變化影響情緒,或被河面反射的光線驚醒,更可能由於眼界開闊,方便攻擊目標,當下局勢催促獵人行動。
化鼠一路觀察我們,行為與人類極為類似。瞬認為它們與人類一樣會依據地形焦點作為行動的引信。如果它們的巢穴在山頭,山坡與平地的交界就是明確的心理界線。
「怎麼辦?」我問瞬,現在只能靠他。
「一進樹林,我們就分頭逃跑。」
五人聚在一起會讓化鼠方便追趕,因此儘管分頭逃跑會讓我們內心很難受,但瞬說得沒錯,現在別無選擇。
「我們進入化鼠看不到的地方後就拔腿逃。被抓到一定完蛋,別想保留體力。跑多遠就跑多遠,然後躲好。等四周安全,再避開它們的耳目,折返來時路。我們在藏獨木舟的地方碰頭。」
一思索起每人平安重逢的機率就讓人眼前一黑。畢竟分頭逃的意義,不就是抱著心理準備犧牲幾個人,逃一個算一個嗎?
「走進樹林之前要怎麼辦?」
覺走到瞬的身邊。我立刻察覺他想問什麼。從山腰到樹林有約五十公尺的距離,之間沒有可藏身的樹木岩石,若是慢慢走就會成為絕佳的箭靶。真理亞再也忍不住地啜泣起來,我又一次被迫體認事態的嚴重性,輕輕抱住真理亞發抖的雙肩,彼此磨蹭額頭,互相安慰。
接下來,我們壓低聲音討論一陣。
一切都看對方如何出手。是趁現在攻擊,還是打算目送我們離開?
如果對方出手,我們就全力逃入樹林,但起跑的同時,等於告訴對方我們沒有咒力;而且逃跑本身就會刺激化鼠攻擊,這麼一來,全員平安逃離的機率將趨近於零。另一方面,若我們賭對方不會攻擊而慢慢前進,要是對方萬箭齊發,必然全軍覆沒。
「……只能撐到最後關頭,看清對方的態度。」
瞬的口氣帶著一些自暴自棄以及聽天由命。
「由誰下決定?」覺問,「這可是賭上五個人的命。」
「投票表決吧。」瞬嘆息著說。
山丘與平地間起起伏伏,交界模糊不清。夜色逐漸呑噬大地,四周景物的輪廓朦朧起來。我們一回神便遠遠超過焦點,走入隨時可能中箭的危險地帶。大家的呼吸又快又淺,太陽穴上的血管巨聲鼓動。
明明隨時要拔腿狂奔,雙腿卻虛脫無力,難以仰賴。我悄然回頭,就著微弱月光觀察山丘。化鼠毫無動作,坐鎮在視野開闊的山腰上緊盯我們。
乖,保持別動。我們馬上要走了,沒人會傷害你們。如果射出箭,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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