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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公園的廣場很寬闊。
哪裡有攝影機,哪裡有照明燈,哪裡有槍口,青柳一無所知,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朝著這個燈光聚集的廣場前進。
青柳剛剛打電話通知“將現身地點變更為中央公園”時,曾向佐佐木一太郎再次提醒自己的手上有人質,並以粗魯、下流的口氣提出威脅,要求公園與周邊道路上不準有任何人,只要讓他看見人影,人質將會沒命,殘酷的畫面會被攝影機拍得一清二楚,打給電視臺的電話裡也說了相同的話。雖然不知道警方對這番言詞信了幾分,但至少現在廣場上確實一個人也沒有,想一來警察應該跟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一樣,擠在附近建築物的頂樓或道路的外側伺機而動吧。
“佐佐木先生,你一個人到市民廣場來,我就乖乖投降。”青柳提出條件,對方也接受了。
“我只要在你預定現身的公園裡等你就可以了嗎?”
“不行。”青柳以強硬的語氣說道,無論如何必須避免一現身便發生扭打的狀況。青柳當然是打算在這時透過電視將自己的話轉播出去。“我會抱著人質走到廣場正中央,然後揮動手帕,這時你才可以出來,待我釋放人質之後,你再逮捕我。”
“為何需要這麼麻煩的程式?”
“我想盡量在攝影機前停留久一點。”這是真心話,轉播時間必須儘可能拉長。
“人質是誰?你為何要帶人質?”
“我如果不帶人質,大概一現身就被你們開槍打死了吧。”
如今警方看見自己沒有帶人質,除了驚訝之外,應該也鬆了一口氣吧,指揮人員或許認為其中可能有詐,因而作出了“暫時別開槍”的指示。但是,恐怕拖不了太久。雖然原本預期警察在公眾及電視觀眾面前開槍的可能性不高,但畢竟沒有把握。
說不定當自己察覺時,子彈已經打在身上了。青柳只能不斷地確認身體是否有疼痛感。還沒有開槍、還沒有開槍,他一邊確認,一邊前進,努力振作起精神,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在這些照明燈光的背後,攝影機鏡頭的另一端,想必有成千上萬的人正盯著電視機,想要一睹首相暗殺嫌犯的模樣,其中有多少人真的相信青柳雅春就是兇手,則不得而知,但恐怕絕大部分的人根本不在意這一點吧,這些人只是將這場即時轉播的大騷動當成足球賽來欣賞,青柳是不是真正的兇手並不重要。
遠處隱隱傳來機車行駛的聲音,應該是送報生的機車吧。
青柳此時再次深深體會,就算如今的我正陷於九死一生的狀況之中,送報紙的依然做著他的工作,將報紙送到家家戶戶的門口。接著早晨來臨,又是嶄新的一天,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跟朋友抱怨“為了看那個即時轉播,害我現在困得不得了”,就像看了世界盃足球賽日本之戰的隔天,回到跟往常絲毫沒兩樣的日常生活。
青柳停下了腳步,將雙手伸得更加筆直,挺起胸膛,抬高視線。攝影機在哪裡呢?
不知道這麼做,能否證明至少現在這個時刻,我確實存在於這裡?不是冒牌貨,而是真正的青柳雅春,如今就在這裡。而且,我不是兇手。好想將這件事,傳達給電視機前的人知道。
遠處又傳來了機車的聲音,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好想對那位素未謀面的送報生說一聲工作辛苦了。老爸跟老媽在哪裡呢?雖然我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至少我可以揮動我的雙手。
【樋口晴子…19】
行人穿越道的號誌亮著紅燈。樋口晴子本來想要直接衝過去,但見對向近處停了一輛警車,只好煞車,尖銳而短暫的煞車聲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蕩。一瞬間,寧靜的高樓窗戶彷彿正凝視著自己,四周籠罩在冰冷而黑暗的空氣中,天空的顏色尚暗,飄著零碎的幾片薄雲。警車車頂正閃著紅色的警戒燈,但並未發出警笛聲。
路口的轉角有一棟高聳的銀行大樓。現在還未到營業時間,鐵門是拉下的。鐵門前,站著一個男人,是菊池將門。只見他將雙手放在鐵門上,制服警察正蹲著觸控他的鞋子與腳,檢查有無攜帶可疑物品。
晴子心急如焚,踏板一踩,也不管燈號尚未改變,便衝過行人穿越道,前輪再次撞上人行道路緣。她緊急煞車,粗魯地將腳踏車丟在路旁,一個轉身,大喊“將門!”身體跟著衝了出去。
“樋口小姐!”菊池將門的雙手貼在鐵門上,轉過頭喊道。周圍的警察一同站起,望向樋口晴子,一瞬間,便有兩個警察擋在眼前。“站住!”警察喊道。
晴子毫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