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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又或者,是來自自己的內心。
那是一架遙控直升機,不疾不徐地轉動著螺旋槳,在空中一面飄移一面降低高度。接著發出了一陣聲響,一陣短暫的爆破聲之後,一股白煙從畫面中央擴散,畫面開始扭曲。
原以為是麵店的電視故障了,但事實並非如此。畫面又恢復了,可以看見馬路上瀰漫著煙霧,在煙霧中可見逃竄的人群及搖曳的火舌。
店內一片安靜,只有播報員的聲音不斷透過電視喇叭傳來:“炸彈!炸彈!”
★第二部 事件的訊息接受者★
【第一天】
田中徹將頭靠在枕頭上,望著吊在半空中的左腳,心想,被繃帶包住的地方好癢。他坐起身子,想要找一根可以伸進繃帶的掏耳棒,卻怎麼也找不到。
“田中。”隔壁床有人叫他。這裡是醫院的集體病房,病床之間的簾子並未拉上,轉頭一看,只見一個抬起雙腳呈仰躺姿勢的白髮男人正露出微笑。他有一張大餅臉,雙眼之間的距離頗寬。“你在找掏耳棒,對吧?”
被猜中心思的感覺很差,田中徹搖頭否認了。
當初田中徹入院時,這個自稱保土谷康志的男人便已躺在隔壁病床上了,當時他的雙腳就打上了石膏。對於今年三十五歲的田中徹來說,這個年過花甲的男人幾乎可以當自己的爸爸,但是保土谷康志卻莫名其妙地把他當成了哥兒們,還稱呼兩人是“骨折同盟”。不僅如此,保土谷康志還一天到晚說些“我跟你不一樣,我雙腳都骨折了,可比你難受得多”或“就算只有一隻腳能自由活動,感覺也完全不同”之類的話,明顯地強調著雙腳骨折的優越感,令田中更加不耐。
更甚者,保土谷康志還愛看將棋節目,常語帶輕蔑地說“沒救了,要被困死了”,聽在田中徹耳裡實在不舒服。其實,田中徹對將棋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這傢伙的大放厥詞有多少正確性。只見保土谷康志三不五時便離開病床,撐著柺杖走出病房,大半天也沒回來,有時還若無其事地走來走去,連柺杖也沒撐。有好幾次,田中徹忍不住想問他:“其實你早就好了吧?”
“田中,你知道剛剛來探望我的客人是什麼人物嗎?”保土谷康志說道。
“我怎麼會知道。”
“你聽了之後一定會大吃一驚。”
“那我不想聽。”
如果是任職於一般公司,也差不多該是退休的年紀吧,但保土谷康志從事的似乎是一些不太能見光的工作,而且這個人一抓到機會,就愛提起那神秘的工作內容,向田中徹炫耀兩句。不是對以前的勇猛戰績大吹牛皮,就是說他跟某犯人經常喝酒,或是某大哥經常交代工作給他等等。事實上,長相兇惡的探病客人確實不少,每次結束後他都會興奮地對田中徹說:“剛剛那個客人來頭可不小!”令田中徹大感厭煩。
此時,病房門口出現一個人影,一個撐著柺杖的少年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門。原來是隔壁病房的病人。
“喔喔,什麼事?”回應他的不是田中徹,而是躺在旁邊的保土谷康志。
“田中。”少年喊道。被一個國中生直呼名字,令田中徹頗不舒服,但心想或許這證明他把自己當朋友吧,所以田中徹一直忍著。“你看電視了嗎?”少年問道。
“電視?”田中徹將視線往左移,望向小矮櫃上的電視機,伸手抓起遙控器按下電源。電視採預付卡方式,付了錢便可自由觀看,要聽聲音則須戴上耳機。
“怎麼了?”
“發生大事了。”少年說:“看來住院生活有好一陣子不會無聊了。”說完之後呵呵一笑,轉眼間便不見人影。“什麼大事啊?”如此想著的田中徹,看見電視上出現了一個表情凝重的男人,拿著麥克風,頭上包著繃帶,背景是田中徹頗為熟悉的地點。田中想了一下,那是仙台市的街景,應該是在南北向的東二番丁大道上。
“對了,今天有遊行。”一旁的保土谷康志說道。“金田會來呢,金田首相。”
田中徹才答了一句“喔”,一排“金田首相遭遙控炸彈暗殺”的文字便映入眼簾。“咦?”田中徹一愣,反射性地抓起耳機,塞進耳裡。
“騷動總算逐漸平息了,但是馬路上依然大塞車,擁擠得不得了。”電視上的記者看起來似乎受了傷,聲音異常亢奮。
田中徹兩隻眼睛直盯著電視。不知何時開始,保土谷康志也轉頭盯著自己的電視,戴上了耳機。
電視報導充滿了混亂與激動的氣氛,還夾雜著喇叭聲與警察的怒吼聲,簡直毫無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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