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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壩頭狠狠地點了點頭。
夜裡,四壩頭緊緊抱著黃法蓉:“法蓉,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說著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
“我錯了,我錯了,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四壩頭一邊哭,一邊說。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一個人醒悟了,另一個人卻變心了。
黃法蓉也在默默地淌淚,淌了好久:“自沾……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
四壩頭一聽這話,哭得更厲害了:“法蓉,我錯了,我錯了!你打我吧,罵我吧!”
此時,另一個屋子裡,另一個女人也在淌淚。
“祖爺,事情也辦完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你知道飛燕這幾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都在等著你的訊息,每天早晨都搶第一份報紙看,每天都在菩薩面前祈禱。祖爺,你累了吧?我也累了,咱們走吧……”江飛燕哽咽著說。
祖爺低著頭:“燕姐,你知道嗎?不是我不想走,日本人恐怕要有大動作了。”
“唉,祖爺啊,中國的事,你管不完。我們只是‘江相派’,只是芸芸眾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自己的性命尚且不能自保,更何談那春秋大事啊。”
“燕姐,梅師爺說得對,‘江相派’自古以來就反清復明,現在大清不在了,我們還反誰?方照輿祖師爺創立‘江相派’時,為的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時代變了,這個宗旨沒有變。現如今日寇步步緊逼,國民黨當局迷戀內戰,老百姓民不聊生,我們走了,於心何忍?況且這些兄弟良莠不齊,會不會助紂為虐?我們就像那老牛,加上了套,一輩子脫不了身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江飛燕潸然淚下,確實,她從喬五妹手裡接過堂口,這其中的苦和累只有她自己知道。穿裘皮、吃燕窩、戴金銀、施粉黛,這些都抵不過那心中隱隱的陣痛。坐了這個位子,就像老牛拉套,一直到死,脫不了身了。
祖爺為江飛燕拭乾眼角的淚水,嘆了一口氣,說:“燕姐,我還要做一件讓你更心痛的事……”
江飛燕眨眨眼:“什麼?”
祖爺沉思片刻,緩緩地說:“我要除掉法蓉!”
“啊?”江飛燕噌地站起來,驚恐地看著祖爺。
“法蓉聰明,但過於聰明,聰明之中又有毒辣。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祖爺此話從何說起?”江飛燕不解。
祖爺看了看江飛燕,低聲說:“她害死了裴景龍。”
“什麼?誰說的?”江飛燕驚得嘴張得老大。
“燕姐,舟山布蠱一事,你知我知,壩頭們盡知。我們知道日本人會檢查每一個登島人所帶的物品,而且日本的蠱師也在場,我們沒辦法用正常的瓶瓶罐罐將蠱蟲帶入島上,最後不得已冒險把陰性蠱蟲布在自己身體內。我們每個人牙床下都含了解藥,只等潮水倒灌,毒蛇入侵之際,將解藥咬碎,這樣周邊群島上游來的帶有陽性蠱蟲的毒蛇就不會攻擊我們。可三壩頭告訴我,他親眼看到裴景龍被幾十條毒蛇圍攻,最後絕望地趴在了海水裡。布蠱和解藥都是法蓉一手操辦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就是法蓉在裴景龍的解藥裡做了手腳,他這才沒跑出來。一代才俊,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啊?法蓉為什麼這麼做?”江飛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法蓉自幼受苦,受盡欺負,提防心和嫉妒心都特強。我估計她是怕我將來把裴景龍收了,會危及她和自沾的地位。燕姐你想想,東派和南派,最有真本事的就是法蓉,她野心很大,絕對容不得再有真本事的人加入堂口,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昔日三國群雄逐鹿,臥龍、鳳雛還相互嫉妒呢,何況我輩?所以她才鬼迷心竅地走到了這一步……”
“不會弄錯吧?”江飛燕的汗都出來了。
“不會!這幾個月來,我每每提及裴景龍,她的神情都不對,都儘量岔開話題。還有……”
“還有什麼?”
祖爺的臉竟然紅了:“還有,她和自沾已經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恐……恐危及‘江相派’聲譽。”
江飛燕馬上心領神會:“之前法蓉跟我說過,她對祖爺……”江飛燕也說不下去了,“唉,這個孩子,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祖爺……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法蓉?”江飛燕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祖爺一聲哀嘆:“唉!我不是沒給過她機會,曾三番五次提醒她做人不可太聰明,她始終聽不進去。‘江相派’的規矩燕姐不會不知道,背後妄議堂口接班人、禍亂堂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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