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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要操心怎麼樣舒坦地活著就夠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你操心也是瞎起勁。他說。
我不那麼認為,卻也沒辦法反駁。
如果一場讓我做了七天七夜的夢都沒辦法讓他覺得有必要關心的話,那麼這件看似和我完全無關的事,確實也是更沒必要去關心的了。
當晚,我又做了個夢。
夢見了劉嘉嘉,那個死去了很久的女孩。她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在一條很暗很深的巷子裡走著,很奇怪,我一點都不怕她。
她看起來還和第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一樣,一身紅色的衣服,好像一隻漂亮的洋娃娃。可是她一直在哭。她說她在找她的籃子,籃子裡有她每星期要吃的藥,如果找不到,哥哥會怪她的。
你哥哥在哪裡?我問她。
她想了想,然後說,在家裡。
我說你家裡除了你沒有別人。她搖頭:怎麼會沒人,哥哥一直都在家裡,他從來都不到外面去。
從來都不到外面去麼?那在外地打工的那個哥哥又是誰。。。。。。琢磨著,我正想問問她為什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這叫我吃了一驚。
下意識回過頭,我看到一個男站在我身後。高高的個子,一把長長一半遮著臉,一半水似的流淌在他單薄的肩膀上。
他看著我,而我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從那團模糊的光線裡看清楚他的臉。
“你在和誰說話。”片刻聽見他問我。聲音低低的,聽上去有點耳熟。
我低頭去看身邊的劉嘉嘉,卻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在她原來站的地方,一個陌生女人仰天躺在那裡,眼睛睜得大大的,兩手緊抱著自己的肚子。
她肚子上有一道切割得十分工整的十字。
“別在再來。”然後聽見他又道。
不等我反應過來,一道劇烈的疼痛撞進了我的後背。
於是我猛的醒了。
醒得很痛苦,因為傑傑那隻肥貓在把我的喉嚨當蹦床跳:“快起來,鐵母雞!快起來!喵!”
我一把揪住它丟到地上,這叫它倍感委屈:“你就是這麼對待弱者的麼?”
“滾出去。”我摸著喉嚨。
“這就是狐狸對你發了不情的原因。”
“出去!”
“喵!看到鋣你就變蟲了。”
“滾!”
“我是一隻會詛咒的貓。。。。。。”
我朝它揚起一隻拖鞋,它喵的竄了出去:“好吧,好吧,鐵母雞,我最好忘了客廳裡有你的電話。”
我把拖鞋朝它丟了過去。
電話是羅永剛打來的,他告訴我,劉嘉嘉的死並不是單純的猝死。
在經過更深入的解剖後他們發現,她的死和她最近吃的東西有關。很顯然她吃到了一種含有大量致命化學成分的東西,那東西 就是她冰箱裡並著的人體器官的一部分。這些器官分別來自本市三家醫院,都屬於剛去世不久的病人,其中就包括了中那種化學品致死的那個人,他的肝臟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在劉嘉嘉廚房的鍋裡,已經所剩無幾。
說這些話時聽得出他有稍稍的遺憾,因為不光他,連我都在聽到那些器官是屬於人的時候,忍不住聯想到了最近那幾個被剖腹至死的案子。本來以為當中是有聯絡的,現在這些聯絡都斷了,兇案依舊是無頭懸案,同劉嘉嘉的那個案子一點無關。
他還告訴我,劉嘉嘉的哥哥的下落他們已經打聽到了。說到這裡他話音頓了頓,似乎在猶豫些什麼,片刻還是清了清嗓子,對我說:據那男孩最後打工的那家單位講,早在兩年前,那孩子 就因為出車禍而去世了,當時打電話給他家裡人聯絡,但家裡始終沒人接電話,所以葬禮是由單位給辦的。甚至到現在,他的骨灰都還沒被人領走。
兩年前?那兩年前把劉嘉嘉從醫院裡領回家,然後繼續年年打工賺錢養她的那個人,是誰。。。。。。我問羅永剛。
他沒有回答,電話裡只能聽見他有些沉悶的呼吸聲。
而我似乎覺得我已經知道了原因。
這麼說,劉嘉嘉的哥哥在這兩年裡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治療著他的妹妹麼。。。。。。用人的內臟去治療血癌,不知道這方法是誰教給他的,但顯然並不成功。他妹妹並沒因此恢復健康,甚至因為他的關係,到現在還。。。。。。
當然,這一點羅永剛永遠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他很糾結,並且可能一直就那麼糾結下去。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