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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錚又冷笑了一聲:“你們家算什麼,不也是平頭百姓,家境貧寒,和那個栓子,能差到哪裡去?還敢嫌棄人家。”
楊蘊秋瞥了一眼,顯然,提刑司這四個人都很有經驗,也發現死去的這位和阿芬的關係不一般,便道:“周大,你看看栓子的鞋,是不是你們女兒做的。”
周大愣了愣,他年紀大了,有點兒眼花,到看不清楚,可阿福眼力好,一眼就瞧出來,那必然是妹子的針線。
“這,這……”他臉sè頓時大變。
這時節,女人要是給自己的父兄做一做針線也就罷了,給外人做,私相授受,可是大忌,阿芬願意為這個栓子做鞋子,必然是心裡頭有他。
楊蘊秋再不看父子兩個難看的臉sè:“這個栓子我雖然不認識,可他既然救過你女兒,想來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跟來幫忙的里正連忙點頭:“正是,栓子xing情憨厚,為人老實仗義,在咱們村,也是出了名的好後生,就是窮了些。”
楊蘊秋點頭:“這樣的人,既然去你們家提親,必然和阿芬姑娘有過約定,要是阿芬姑娘不同意,他也不可能動這樣的心思,我猜,你們家拒絕了婚事,阿芬姑娘可能很不甘願,還是會經常和他在後山見面,無論阿芬在後山遇見了什麼,栓子一定是想救她,沒想到,救人不成,反遭劫難。”
周大愣了半天,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我的阿芬,阿芬在哪兒?”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阿福撲過去勸,勸著勸著,父子兩個就撲到一塊兒,抱頭痛哭起來,等他們好不容易收了聲,楊蘊秋想了想才問:“周大,你們周家,和嚴文舉家可有什麼交集?”
“嚴文舉?”
周大擦了把眼淚,不明所以,“嚴文舉在城裡賣豆腐,我們家也時常去買點兒豆腐吃,平ri裡也能說幾句話,其它就沒什麼了。”
阿福咬了咬牙,yu言又止。
楊蘊秋扭頭看他,他半晌不說話。
王錚沒好氣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這麼不爽快,現在楊蘊秋是要給你找你的妹子,那妹子又不是他的,你再這麼吞吞吐吐,我們就不管了。”
說著,王錚伸手就拉住楊蘊秋的衣袖。
顯然,這位提刑司的青衣提刑,已經很不耐煩在這種麻煩人物身上浪費時間。
周大也扭頭瞪他兒子,阿福才皺眉道:“爹,你忘了,去年你生了病,咱們家裡的錢不夠請大夫。”
“怎麼不記得,當初不是你阿妹去山上採藥,賣了錢給我找的姚大夫,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阿福苦笑:“當時爹的病那麼重,必須得吃人參之類的名貴藥材,阿妹賣藥得的那一點兒錢,哪裡夠用?就是嚴文舉好心,借錢給我們,這才度過了那一關,阿妹說要努力攢錢還給人家,可怕您cāo心,就沒和您說。”
說到這裡,阿福的臉sè也不大對:“我一開始,是真心感激嚴文舉的,可後來卻覺得他的舉動有點兒不對勁,他老說,他和他夫人到現在也沒個兒女,透露出要收阿芬做幹閨女的意思,我哪裡能答應?我只阿芬一個妹子,再怎麼樣,就算是窮死,也不能給了別人。”
這到不是什麼新鮮事,楊蘊秋一聽就明白,那個嚴文舉,想納阿芬為妾。
說起來,這個位面,在這方面到和宋朝有些相像,收為幹閨女,其實就是要納妾,兒女們都稱那些妾為姐姐,也有這個原因在。
“那後來,我就不讓阿芬去他們家買豆腐,省得還招嚴文舉惦記。”阿福嘆氣,“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麼,或許只是兒子想多了,咱們這兒誰不知道嚴文舉和他夫人恩愛非常,他夫人生得那麼美,比咱們阿芬一點兒都不差,已經有了如此好的娘子,他哪裡還能看上阿妹?”
別管阿福怎麼說,王錚當場就拍板:“行了,楊蘊秋你不用多cāo心,我現在就帶人去抄了嚴家。”
楊蘊秋:“……我們可沒有證據。”
“我說有就有,昨天接到舉報,嚴文舉的包子鋪窩藏歹徒……”
楊蘊秋趕緊一把抓住他,“別急,還不知道阿芬姑娘的下落,不要打草驚蛇。”果然,在這個時代,現代的那些規矩真不怎麼管用。
這是個純粹的‘人治’時代,別說提刑司,就是縣衙想找一個老百姓的麻煩,也輕而易舉,要不然怎麼說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呢。
楊蘊秋也不是多高尚的人,“問題是我們現在不知道阿芬在哪兒,萬一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