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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湖畔,化作一個絕美女妖。林梨站在陽光中,沒由來的覺了一絲陰冷。
“就由你來決定。”林梨將行程又拋還給顧延舟,片片沉默。
屋外草花遍地,稍有不慎就會踩上一片殘敗。林梨只能一個人呆站了片刻,待日頭越重,才邁步向了小屋。
“我想早些離開。”林梨靠著桌邊坐下,略有些泛痴,“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急不可耐。
真有如此急切,顧延舟將疑問吞入肚中。但想林梨也說且悶了許久,這般焦急也不是沒道理的。
顧延舟小心翼翼的將兩枚金錠收入懷中。既打定了主意要出行,僱用馬車,日常所需,又是一筆流水帳。
只是最叫暗爽,這次全由林小姐負責。
如此,自是喜滋滋的。這一路,他是穩賺。
正午,日頭最盛。不得不說顧延舟真正手腳快的,半日的功夫,已將一切打點的妥帖。
常年混跡市井,到頭來就是有這些好處。
一輛足夠容納四人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屋外空處,顧延舟額上隱生熱汗,忙著將自己的行禮打包。
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幾件衣物,幾雙布履。收拾過後,屋中更空。
這到底是寒酸的一面,顧延舟卻是瀟灑的很。紮了兩個布包甩入馬車後,最後才擺弄起那些瓶瓶罐罐。
拾了幾個滾落在地的,灰墨色的瓷瓶鋥亮無比,面上凹凸不平,內裡全是空空如也。
林梨瞧著有些好笑,瞧他室如懸磬,原來銀兩都花在了這些酒上。
顧延舟會答應的這麼快,為的也是兩口貪杯。
嗜酒之人,一旦停了那涼液,定是如五內俱焚,渾身的不自在。為著一心舒坦,滿足那虛空之慾,又哪還顧得了其他。
想來也好,各換各的所求。
林梨已經坐上馬車,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絹扇。湘妃竹,絲絹面,繡著朵濃豔正茂的牡丹,墜了顆寶石流蘇,徐徐送風間很是高貴秀雅。
顧延舟就近一眼,心神有些晃盪。暗歎老天對林小姐的確是諸多眷顧。她病中無人色,如今轉好,更是明眸皓齒,眉目間夭夭其華。這世間,又要多一名絕色紅顏。
目光順著其風姿流轉,顧延舟還是將疑,不知是哪位神醫妙手?明明昨日相見,還是重病的模樣,竟就一夜的功夫?
和風拂面而來,吹著馬車的布簾浮動,顧延舟才收了心思,朝了馬車而去。
生於市井,又自力更生,驅一輛馬車尚不在話下。顧延舟倒是很想找個趕車小廝來以便輕鬆,卻是林梨堅持,絕不要其他人來攙和。
顧延舟也只能隨了她的意,使著馬鞭驅行。雙馬八蹄飛踏,濺著半乾的落泥,瀟瀟灑灑。
過了正午,官道上正是人煙稀少。凌凌綽綽只瞧著幾道影,顧延舟的馬車正融入其中。
官道之寬,道路之順,馬車一路平穩。林梨蜷縮在馬車一壁,時不時的掀著那車簾。
做人時,她擔驚受怕,受盡病魔苦楚。卻等死後,似鬼非鬼,第一次感覺到了愉悅的滋味。
彷彿鳥兒撲騰的翅膀,花蝴蝶豔影的身資,嘗之慾醉。
林梨伸手握住那根本抓不得的陽光,在手上隱隱現現。即使是傷天害理,逆天改命,為這一刻也是值得。
尤在思量,一個猛衝,馬車瞬是停了。
“怎麼回事?”林梨受此衝突,頓失方寸,言語帶著三分急切。
顧延舟拉了韁繩,卻是不好意思的一笑,“林小姐,是怪我忘了,走的這麼匆忙,我們總要買些乾糧,這一路還不知到哪裡才有客棧。”
林梨頓了一會,不止是顧延舟,她更是忘的乾淨。也因,她不再需要果腹。
她心心念念就是繼續活著,可種種,都在提醒她已是異類。
林梨艱難的喘了口氣,只道:“那便去吧。”
馬車輕快蹄踏,穩健有序,林梨靠著車廂,若有所思。
偏了個方向,另擇上一路。翠綠遮蔽,光影斑斑,馳向了街道。
陽光已將溼漉的長街曬乾,京城盛地,天子腳下,無論何時看著都是繁華。
顧延舟小心拉著韁繩,慢驅著馬車。左顧右盼,瞧見那賣包子的,烘燒餅的,酒肆飯館,餘香輕漂。
若是他,食不過味,有酒就行。但馬車中的林小姐卻是嬌貴,不得不多問幾句。
但是他問出的話,卻是如潑出的水。仿似了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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