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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梨微閡了眼,五指輕輕按摩著脖頸,舒緩的轉了轉身。與前兩次大不相同,妖骨附身,已不僅僅是單純的為了像個活人。更有一股細微熱源自眉心婉轉綿延至身體各處,叫她不由了喟嘆。
跟她這個半調子出家的就是不同,狼妖修行百年,骨裡也俱是精邪。林梨奪了他的骨,更像是得了一把寶器。
林梨滿目皆是笑意,等想起抬目去看,天邊已經微微泛光。不知不覺,又經了一輪晝夜替換。
生死間一線,林梨又沉浸在新骨的喜悅中。竟是忘了,顧延舟還在屋裡,也不知他醒來了沒有。
聯想起前幾次,她若再失蹤一次,不知顧延舟會不會把整座林子都翻過來。
林梨將手按在左胸,依然是空蕩蕩的。只有這次,卻是覺了不同來。
她側身看了一眼已經被群鴉圍的密不透風的狼妖,也不知這些個專吃死肉的飛蟲是從哪裡飛來的。
倒也好,吃的乾淨,免了她後顧之憂。
林梨笑了幾聲,離了那黑雲的一片,快步走了。
清晨的微光在她身後淡出了恍影,自出了家門來,林梨還是頭一次這般開心,離得小屋越近,腳下也尤其輕快。
一路到日出,細光照的竹屋頂上是一片金光燦燦,恍惚的要消失一般。林梨開始小跑起來,只怕是晚了,也不知要如何跟顧延舟解釋。
她擔心著說辭,足下漸快,沿著最熟悉的路跑去。她正想著要如何不動聲色的回房去,兩扇門已猛地開啟。林梨來不及止步,立是與剛出屋門的顧延舟撞了個滿懷。
顧延舟身上還穿上寢衣,一邊袖子剛套了一半。就這麼衣衫不整的跑出來,原因可想而知。
猛不防的被人一撞,懷中的熟悉才叫他放寬了心。他握著林梨的肩膀將她拉離了懷抱,聲音中不乏急切,“好好的,你怎麼……”話到一半就止住聲,握著林梨肩膀手忽地大力了不少,一雙眼內盡是恐懼。
林梨不解,順著顧延舟的目光低頭去看,也是一驚。
剛才一番惡鬥,她沉醉於妖骨的掠奪,竟是忘了自己現在到底是副什麼模樣。
顧延舟眼中閃著畏懼,只是略略,又極快速的將林梨拉入房內。不忘看過四周,只怕再有什麼異常出現。
屋內有些散亂,顧延舟將未盡的油燈重新點燃。聲音裡全是驚慌,“你怎麼弄成這樣?”
林梨欲言,可一掃滿身的血色,一時也是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章:玩性
顧延舟沒有放過她的一絲變化,再一看她一身的鮮血未乾,內心更是火燒火燎。
“我醒來就看不到你,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做什麼去了?”
顧延舟碰一碰她,手心也俱是鮮血。他不敢去猜,卻不得不問,“你是不是遇上那道人了,他是不是傷了你?”
只稍一想那道士的厲害手段,顧延舟已發了冷汗。他急著要板正林梨的身體看個仔細,卻不想被林梨一手推開了。
她耐著細聲,只是輕飄飄的帶過,“你別想多了,我只是想去林子走走,哪曉得遇上了猛獸。”
她話未說完,顧延舟已經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那老道就好。”隨之又緊張起來,“那你這身傷?”
同於顧延舟,林梨也是暫緩了大石,笑道:“你忘了,我並非血肉之軀,那異獸傷不得我。”
顧延舟不信,可仔細看來,林梨除了一身的驚駭,其他倒是無傷。
他還想再問,林梨伸了衣袖,“我滿身都是那畜生的血,你替我燒些水來洗乾淨吧。”
看她一身的血色實在駭人,顧延舟無法想象是怎樣的惡戰,才把林梨弄的這樣狼狽。
他忙著去準備熱水,又忍不住問長問短。無數疑問,都被林梨一個化過了。
屋中開始熱鬧了起來,黑煙在煙囪中滾滾濃烈,灶中火蛇舔舐著乾柴,將一鍋鍋的涼水煮熱。
林梨置身在熱水中,任溫液沖洗掉自己滿身的汙垢。熱水遊走在面板上的感覺溼滑得當,一寸寸的洗去異色,不過一會,桶裡的水也都染上了紅色。
“林梨。”房門驟地被開啟,顧延舟拎著一桶水走了進來。“洗了這麼久,水該涼了。”
林梨忙轉過身去,只背對著他,惟恐顧延舟看出什麼異常來。
“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進來?”
林梨雙手緊抓住木桶邊沿,知道顧延舟就在她身後,竟微微發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