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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親,他的母親,已經跟他說過很多次“別跟兔接觸了”。他雖然都答應了,但並沒有採取行動。他不得不承認,他捨不得。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面臨著兩難的抉擇。
一邊是影響他最為深刻的父親,他最愛的母親,他光明的未來;另一邊,是他的弟弟,他喜歡的人。同時,也是瘋狂的、不可救藥的、被其他所有人拋棄的、他的情人。
父親帶來的希望,似乎可以讓葉梓重獲新生。而與兔的關係,是黑暗的,沒有未來的。就不說他們亂倫的關係註定見不得光,單單談起他們的罪惡,就夠令人絕望的。畢竟,他們的秘密一旦被揭曉,迎接他們的,就是徹徹底底的死亡。
稍微理智一點,都知道到底選擇哪一邊吧。但葉梓捨不得,他害怕。他真的不想看到兔因為他的抉擇發狂、哭泣。可以的話,兩邊他都想選。
可是這一次,兔真的玩脫了。
他碰了他萬萬不能碰的東西,韓瑤。
葉梓可以為了韓瑤殺人,當然可以為了韓瑤放棄這段荒唐的感情。
※※ ※
17日傍晚,葉梓朝別墅走去。昨夜通宵,奇怪的是,他精神還不錯。
實際上,每走一步,他覺得自己就在新生。夕陽玫瑰色的餘暉、耳機裡恢宏的音樂、他或長或短的身影,都給人一種戲劇性的效果。好似,此時的他是戲劇中的主人翁,他正身穿盔甲,手持利劍。他不是去拿行李,而是要去斬斷他黑暗的過去,斬斷那些畸形的情感。
他用鑰匙開門,走進熟悉的客廳。
客廳裡一片黑暗,似乎沒有人。
葉梓也不在意兔是否在家,他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拿出行李箱,將必要的衣服、書籍、檔案等放進去。只花了半小時,他就收好了。沒辦法,他的東西真的不多,畢竟很多東西都是兔給他買的。
當他走出房間時,發現客廳亮了。
實際上,所有的燈都亮了。
水晶吊燈、檯燈、壁燈,所有的,甚至包括桌子上的古典燭臺。
暗黃的、純白的、微紅的光環交融在了一起,明明是夜晚,卻恍若白晝。
太過明亮的光,讓葉梓產生了一種錯覺,好似他的血肉、骨骼、筋脈,乃至一切,都暴露在了燈光之下。好似他已經無所隱藏。但這也無所謂。
他繼續往前走,然後,他看見了兔。
兔穿著葉梓最喜歡的那件襯衫。純白的,領口和袖口是法國浪漫風格的,有著銀色的細邊。他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本深藍色封皮的精裝書,《荊棘鳥》。他的頭髮在過亮的燈光下,比平時的顏色更加淺淡。
本來葉梓根本不想說話的,但畢竟是離別,他還是不想鬧得太僵。
於是他開口了:“我回家了。”
兔微微偏頭,表情帶著疑惑:“阿梓,這裡不是你的家嗎?”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理由你明白,別裝蒜了——”
“吶,阿梓,今天我一直在看《荊棘鳥》呢,有一個情節,特別有趣呢。我講給你聽好不好?”
葉梓皺眉:“不感興趣。”
兔卻已經開口了:“你說,一千三百萬英鎊,和愛情,到底選哪一個好呢?”
“……”
“拉爾夫神父為了一千三百萬英鎊,離開了梅吉,成為了紅衣主教呢。”
葉梓沒有看過《荊棘鳥》,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兔並不在意。他一邊面露喜色地說著,一邊用他蒼白的手指翻著書頁,接著拿起書本,飽含情感地念了出來:“玫瑰的灰燼喲,玫瑰的灰燼。我的梅吉,我已經把你拋棄了。可是,難道你不明白,你已經變成一種威脅了嗎?因此,我已經把你在我抱負的鞋跟下碾碎了,你對我不過是草原上的一朵被碾碎的玫瑰罷了。①”
兔唸到這裡,抬起頭來,雙眼之中,光華流轉。
葉梓卻沒有看他,只是死死地盯著他腳下的紅色玫瑰,支離破碎的紅色玫瑰。那些新鮮的花瓣被兔踩碎了,被碾碎成泥。明明都沒感覺了,可是葉梓卻在此時又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罪惡感。他明白了兔的話。
兔的意思是,他被葉梓拋棄了,只因葉梓選擇了財富。葉梓想要辯解,可是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兔朝他走來,玫瑰馥郁的芬芳撲鼻而來。
“吶,阿梓,為什麼不殺掉葉城呢?”
在這一瞬間,葉梓沒法回答。他情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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