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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也……無話可說。
薛明華轉了話頭,“你又是怎麼回北化來了?我知道我走了之後宣京可是亂得很。”
一句話出,薛寅面上突現古怪之色,沉默半晌好容易開了口,卻也吞吞吐吐的:“我和柳……”
“柳什麼?”薛明華蹙起眉,輕斥一聲,“你到是說啊!”卻見薛寅說到一半,突然閉了嘴,震驚看著她身後。薛明華轉過頭去,只見遊九掀開帳篷縫隙,露出一張臉,小心翼翼地看著內裡動靜,笑嘻嘻道:“明姐姐,馬大叔問王爺上門,要不要備點吃的。”
以往薛寅聽到這句話,必然不會客氣直接開口點單,三更半夜又如何,有吃的那就什麼都好。只是現在薛寅卻不答話,只皺眉盯著遊九看。
遊九有些無措,他不像剛被救回來時那麼狼狽,不過頭髮溼噠噠的,還在滴水。小傢伙顯然是趁著這段時間打理了一下自己,洗了個澡,不過大冬天的洗澡也實在冷得夠嗆,他也不常洗,這次是實在太髒,一身泥,又被月國人追,弄得滿身傷痕,不洗不成。
遊九洗乾淨了也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子,容貌頗為俊俏,乍看跟個小金童似的,雖然其人脾性和金童二字根本不沾邊,不過這張臉著實有欺騙性。薛明華是見過的,於是也見怪不怪,見薛寅不答話,就挑眉道:“幫我謝謝老馬一番心意,這深更半夜的,不必弄東西,讓他去休息吧。”
她見薛寅還在發呆,一敲他腦門,呵斥道:“你看什麼呢,回神!”
薛寅只是皺眉。
一邊的遊九也被看得訕訕,摸了摸自己的臉,最後衝著薛寅同薛明華笑了一下:“那我去傳話了,你們慢慢聊。”
就這麼一笑,看得薛寅驀地“啊”了一聲,脫口道:“柳……”
“柳什麼柳?”薛明華見遊九跑了,皺眉看著自己這魔怔的弟弟,“你這是吃錯什麼藥了?”
薛寅沉默片刻,“阿姐,你不覺得這孩子,長得很像一個人麼?”
薛明華兀自不明,“什麼人?”
薛寅喃喃道:“柳從之。”何止是長得像,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和柳從之朝夕相對那麼多天,那張臉實在是刻進了腦子裡,想忘都難,更何況遊九那一笑……那笑容,根本和姓柳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遠方的柳從之這時驟然打了個噴嚏。
打噴嚏這等事著實不適合淡定從容,風度翩翩的柳陛下,但柳陛下這個噴嚏打得十分從容,連面上笑意也沒變,打完噴嚏眉毛也不動一下,笑著續道:“將軍想好了。”
“想好了。”沙勿將自己寫好的書信遞給他,“實話說,你拿我換這麼一個人,並不太值。”
“不,這非常值得。”柳從之審視手中書信,笑道:“遼城守將王溯,也是我的舊相識。我想念他許久了。”
“南朝會怎麼處置叛徒?”沙勿問。
柳從之含笑,將那封信往桌上一扣,“叛徒自有叛徒的去處。”
☆、第77章 前途莫測
沙勿確實擅馭鷹。
即使被俘敵營,他也能很快招來自己的傳信鷹,蒼鷹在天上盤旋一圈,緩緩落下,最後立足於他肩上。
馴鷹人肩上手臂上多戴盔甲,以便鷹類站立之用,然而沙勿渾身早已被扒得只剩中衣,自然也是沒有肩甲的,這鷹這麼往他肩頭一站,銳利如刀的鷹爪一勾,登時血色浸潤而出,汙了白衣。沙勿卻神色如常,只微微嘆一口氣,將信件卷好,置於鷹腿上,接著拍一拍蒼鷹的頭。大鷹輕鳴了一聲,接著展翅高飛,向月國的方向飛去,沙勿仰頭看鷹的去向,神色少有地帶了一分怔忪,一分柔和。
這人看似平和,實則心黑手狠,乃戰場殺神,即便被俘後也一直神態自若,如此柔軟的神情,尚屬首次,遙望月國,他又想起了什麼?
是那位號稱掌中花的紗蘭公主、月國女帝,還是其它的什麼人?
柳從之站在一旁,見狀只微微一笑,笑容中卻含一絲冷意。
崔浩然曾問他,為何不殺沙勿。
崔將軍雖然做夢都恨不得把王溯碎屍萬段,卻也分得清時局,看得清形勢,知道沙勿於月國之重要,遠勝於王溯於南朝。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殺沙勿一人勝過戰月國大軍許多,此番出其不意擒拿沙勿,實在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時機,柳從之卻只是微笑:“此時還非時機。”
沙勿該死,沙勿罪該萬死,但如此之人,殺與不殺,干涉千萬人性命,茲事體大,眼下著實……還非時機。
崔浩然不解柳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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