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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寅苦笑。
薛寅身份天下皆知,如今馮印又鬧出那麼一樁事,他身上何止是有麻煩,根本是麻煩多得數不清。陳沛見狀十分感慨,長吁短嘆感嘆老寧王當年對他如何如何之好,又對薛寅道相逢便是有緣,如果有難處,請一定開口,他陳沛雖然不濟,但平城好歹是他的地盤,在這地界上只要是他所能做的,他就一定幫。
這話說得隱晦,但對應薛寅現在的狀況,這分明是在說:我知你最近恐怕過的是喪家之犬的日子,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諸如要跑路什麼的,我還能幫幫忙。
薛寅沒精打采地僵笑,滿口應下,兩人又是一番敘舊,熱熱乎乎聊了半天,最後薛寅出了屋,神情疲憊地嘆氣。
這日子過得,衰也就罷了,偏生還一直衰,當真是不知道撞了哪門子的大運。
不過跑路……從柳從之身邊跑路?
薛寅神情有些困惑地揉揉眼,他還真想過,只是如今……
薛寅搖了搖頭,算了,他也不知道。
薛寅辭別了陳沛,頭仍然痛,於是就在花園裡閒逛,路上倒是偶遇了崔浩然。薛寅沒多少精神,但仍是和崔將軍打了個招呼,不料崔將軍看他的眼神當真奇怪,薛寅被他盯著,也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他身上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崔將軍瞅著他,神情愈發古怪,最終默默離開了。薛寅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只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這麼閒逛了半天,走著走著,竟是不知不覺又晃回了先前陳沛招待他的小屋附近,薛寅是從另一條路走來的,倒是沒驚動人,見狀本想離開,不過看著小屋旁的架勢,稍微挑眉。
這屋子地處偏僻,外面竟守了不少人,這麼緊張,裡面是在談什麼?
薛寅念頭既起,就沒有退走的道理,左右他來得隱秘,沒引起注目,於是很快趁人不備,溜到了一側窗旁,傾聽窗內動靜。
屋內有兩人,其中一個聲音是陳沛,另一個聲音薛寅沒什麼印象,大約是陳沛的師爺之類。
那聲音道:“信我寫好了,爺看一看,還有什麼要加的?”
陳沛回道:“不必,該寫的都寫了。這封信你收好,今天要送出去,越快越好。”
“是。”那聲音肅然應下,一忽兒又帶了一分遲疑,“爺何必這麼做?”
陳沛淡淡道,“你送信就好,不需多言,此事我自有計較。”
薛寅聽著裡面傳來的沒頭沒尾的對話,微微挑起了眉。
這事變得有趣起來了。
☆、第68章 妄稱神醫
大軍雖已尋到了安身之地,但事物仍是繁多,崔浩然身為主帥,自然也不得閒。若問崔將軍之外還有誰最忙,那顯然就是柳神醫與薛軍師二位,只是不知為何,現下傷員明明不多,柳神醫卻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反觀薛軍師倒是清清閒閒,這年輕人也許是身體不太好,整日看上去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如此懶散還能受崔將軍器重,想來應是有不可小覷之才。
日理萬機的柳神醫坐在屋中咳嗽。
說來好笑,柳神醫號稱包治百病,但這幾日非但連一個人都沒治過,還頗有些連他自己也治不好的意思。不過柳神醫臉色雖差,平時倒也不見病態,只在自己屋中休息的時候偶爾會咳上幾聲,他掩飾功夫一流,旁人除非早知內情,也難覷出端倪。
他是命在旦夕還是安然無恙,無人知曉。
咳過一輪,柳從之靜了下來,緩緩將手裡的信燒成灰燼。
平城地處便利,四通八達,抵達平城後,各方情報來得都比以往快,也更加準確。有趣的是,他們這邊大張旗鼓,想要大幹一場,月國一方卻反沒了聲息,一連數日毫無動靜,像是反而偃旗息鼓了。
柳從之將所得情報在腦中過了一遍,最後閉目養神。他要理事,思慮頗多,且極耗心血,日日如此,即使是他也難免疲憊。
趴在一旁的薛寅默默抬頭,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柳從之笑:“怎麼?”薛寅問:“陛下傷勢可有好轉?”
柳從之聞言揚一揚眉,卻微笑不答。薛寅見狀只得不再問。柳神醫對自身傷情幾乎守口如瓶,薛軍師作為少見的知內情的人,每每見柳神醫咳嗽都隱隱擔心,奈何柳神醫一張笑面刀槍不入,薛軍師怎麼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十分無奈。
房內靜了一瞬,而後崔浩然推門而入,柳神醫忙,崔將軍只能更忙,兩人齊聚,這卻是要商量正事的了……當然,他們商量正事,薛軍師只是在一旁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