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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才回京華,只想求陛下一面。”她看一眼身上樸素無華的布裙,微微搖頭:“只是如今我這模樣,要入皇宮恐怕得多費一番周折,只得來見王爺了,還請王爺代為傳信。”縱然京華大變,縱然如今她一文不名,但若真要見柳從之,辦法也是不少,只是……海日微笑,她已經沒什麼時間了。
薛寅稍微驚訝:“你來找我傳信?”
這又是什麼道理?
海日淡淡微笑:“王爺是陛下心愛之人,自然知曉陛下行蹤,不是麼?”她笑容恬淡溫和,只神情帶一分黯淡,微微垂睫。
薛寅扇摺扇的手頓住,閉了閉眼,他愣是被一個女人剛給震住了,咀嚼這句話片刻,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良久,他撥出一口氣,忽然打個呵欠,懶懶一笑。
海日正色:“海日此來,實是有要事相告,還請王爺代我稟告陛下。”她淡淡道:“我自月國來。”
薛寅看著她,點了點頭。
薛寅派了人給柳陛下傳話,但柳陛下日理萬機,忙得好似陀螺,一時半會恐怕也回不來,薛寅便陪海日聊天。
寧王府遠望氣派恢弘,其實登門的客人不多,早年是許多人忌諱薛寅出身,不願沾染,後來薛寅炙手可熱,倒是有想巴結的,奈何小薛王爺對這等不請自來沒長眼睛的都不拿正眼看,通通掃出門去,於是最後,氣派恢弘的寧王府就到了這等門可羅雀的境地。
海日是不請自來的稀客,但並不讓人討厭。
美人本就很難讓人討厭起來,知情識趣又會說話的美人更是招人喜歡,宣京花魁,倒是名不虛傳,也無怪當年有那許多人為她一擲千金。兩人不熟悉,本來沒什麼可談的,海日見狀便微笑起頭,說起了自己這三年來的見聞。
“我回了故鄉。”她含笑,“我生於江南,後因戰亂北遷,在北邊邊城江城待了許久,說來,那地方離北化也不遠。”於她,那地方恐怕是真正的故鄉,直至她被擄至月國為奴,從此……她說完這話,忽然身子微微一顫,端起身前茶杯,掩住嘴唇。
她唇中溢位的血色,薛寅看得分明。
海日面色蒼白,而後沒事人一樣放下茶杯,道:“待我走後,還請王爺把這杯子碎了。”她神情淡淡的,用手輕輕梳理一下鬢邊如雲的秀髮,“髒東西,可不能給其它人用了。”
薛寅微微一嘆。
美人如花顏如玉,奈何終究不能長久。又或者說,此等美人,如何能讓人間見其白頭遲暮?
☆、第112章 驟雨驚雷
一個人若自知自己壽不長久,會做些什麼?
有人會怨天尤人,有人會頓悟向善,有人會拉其它人共赴黃泉,善惡因果,人之本性,恐怕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顯其全貌。
少數的,像柳從之這樣不信命的人,會認定天無絕人之路,哪怕深陷沼澤泥潭,也要拼盡所有力氣踏出一條路來,至死不殆、不言退,即使死,也要死無遺憾。
那麼像薛寅這樣的人呢?
小薛王爺歪頭稍微思索了片刻,答案清晰無比:他會回北化。
如今的他不討厭宣京。
宣京有其繁華昌榮,有其富貴逼人,甚至也有他願相伴的人,然而他屬於北化。北化是荒蕪凍土也好,化外之地也罷,他生於斯長於斯,也當死於斯。
薛寅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骨子裡有抹不去的戾氣不假,然而真論性情幾乎可以說是溫軟的,與世無爭隨波逐流,故而也格外眷戀故鄉,又或者說,他念舊,重情。
薛寅是個心軟的人,是一片註定要歸根的落葉,而海日,在這一點上,或許與他相似。
這個名滿京華的傳奇名妓,做過許多男人想也不敢想的事,在一切落幕後,放棄榮華,孑然一身,回到故鄉。
如果一切就此終止,她或許此生也不會再上京華,然而事實是她在死前再度回來了,作為一個為柳從之效力多年的密探,送上最後一則訊息。
一則她因為機緣巧合而得知的,至關重要的訊息。
這則訊息與如今的時局也恰好掛鉤——邊境起亂子,那麼,究竟是誰挑起的亂子?
自然有人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只因天下一亂,對某些人的好處就越大。
海日的敘述平靜而流暢,薛寅聽完,皺眉沉思,柳從之聽完,面上卻仍然含笑,道:“你是說,紗蘭未死?”
海日頷首。
她是如何在南朝邊城發現種種蛛絲馬跡,之後又如何孤身進入月國查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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