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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機區雖然人很多,但大都很安靜,幾個正與同伴交流的乘客都儘量壓低了說話聲音。唐嫣的笑聲很快引來眾多鄙夷的目光。不遠處的一位黑人地勤工作人員快步走過來,她客氣地提醒唐嫣這是公共場所,請不要大聲喧譁。唐嫣收住笑,冷傲地將臉別向一旁。那名工作人員搖搖頭,失望地走開了。
“Nigger!”(黑鬼)
待那名工作人員走遠,唐嫣回過頭衝著她背影很大聲地喊。
這次她招致了更多厭惡的目光,甚至臨近她們座位的幾名乘客憤然起身,換了離她們稍遠一點的位置。雖然英文很水,可程語也知道“Nigger”這個詞包含很強的貶義,有濃烈的種族歧視色彩。
一時間,程語如坐針氈,她真後悔剛才自己主動跟唐嫣打招呼。看來,並不是每一次他鄉的邂逅都有驚喜,有時也會遭遇難言的尷尬。
接下來的時間,程語再不敢招惹這位唐大小姐。好在登機後,她們座位相距甚遠,程語總算不必十幾個小時神經緊張地面對她。
回到D市,仍然是關欣帶著小王來接機。小王殷勤地跑前跑後,拖著行李箱健步如飛地在前面帶路。關欣捧給她一大束白百合,笑著問她現在的心情是不是“累並開心著”。程語回了句“確實挺累的”便無下文。她臉上一目瞭然的落寞豈能逃過關欣的眼睛。原本定好今天一起回來的陸總不見蹤影,最近公司裡有關總裁即將返回紐約總部的傳聞甚囂塵上,但願有情人少磨難吧,她看了程語一眼想。
在送程語回家途中,她專程去了趟街邊的蔬菜超市,挑選了幾樣新鮮水果和蔬菜拎上車。程語感激地道謝,心想她的周到和善解人意總是這麼恰到好處。
看著程語疲倦地關上家門,關欣突然產生一股強烈的預感,雖然她幫她買了菜,可今晚她根本不會吃飯。屋裡,她的預感神一樣應驗,程語直接走進二樓臥室,甚至都沒有洗澡就鑽進被子裡矇頭大睡,以實際行動實踐起韓雨的“一睡解千愁”理論。
“關助理,我送你回家嗎?”小王從車窗探出半個頭,看著站在別墅門前的關欣問。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說完,關欣邊拿出手機,邊衝著一輛剛到裡面一家別墅送完客人空車返回的計程車招了招手。小王並不多問,輕按一聲喇叭,先行駛離。
坐進計程車裡,關欣給於洪洋發了條簡訊,告訴他自己馬上去會所找他。於洪洋很快回復了兩個字:等你。回覆得這麼快,說明他今天很“方便”,關欣嘴角自嘲般浮起一抹苦笑。
認識於洪洋之前,她並沒意識到自己是個“大叔控”。那一年她剛上初二,獨自撫養她長大成人的父親突得重病,家裡那點微薄的積蓄很快花光。看著臥床不起的父親,她哪有心思上學,悄悄輟學跑出去找工作。當時她只有14歲,沒有一丁點打工的經驗,自是四處碰壁。
正當她絕望地蹲在D市街頭一塊廣告牌下哭鼻子時,幸運地碰到了改變她命運的那個人。一個戴眼鏡的小夥子從路旁一輛轎車上下來,蹲到她身邊問她遇到什麼事了,為什麼哭。她抬起頭,剛好看到於洪洋那張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臉和他那輛在陽光下熠熠閃光的車子。在當時的她看來,開車的人都是有錢人,她毫不猶豫地抓住眼前這位胖乎乎大哥哥的手,懇求他幫自己找一份工作,掙錢越多越好,幹什麼都行。
關欣當時的話嚇了於洪洋一跳。當年他也才26歲,靠個人努力剛在一家大型娛樂城混到總經理助理的位置。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如果碰到一個心懷叵測的壞人會怎樣。他及時勸止了關欣,並開車將她送回家,答應以後會資助她們父女,前提條件是關欣必須返回學校上學。在於洪洋的幫忙下,關父重新辦理了住院手續,進行了一次還算成功的手術。出院後,雖然基本喪失了勞動能力,但總算可以脫離病榻,生活自理。
可想而知,當時的關欣對於洪洋心存怎樣的感激。她總是節假日偷偷跑到於洪洋工作的娛樂城幫忙,擦拭吧檯、調製雞尾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於洪洋多次制止未果後,戳著她鼻子嚇唬她說:“你若真想報答我,等你長大嫁給我好了。這裡很亂,不准你再來!”
這句話,對於當時的於洪洋來說只是玩笑,可小姑娘正值情竇初開,卻記住了。
後來於洪洋娶了娛樂城老闆的女兒,能幹的他接手丈人家族生意後,改弦易轍經營起高階私人會所。當時關欣已上高中,知道於洪洋結婚的訊息她悄悄跑到校園小樹林裡哭了很久,以為自己還未綻放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