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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副家庭煮夫的模樣她可是頭回見到,少了慣有的高高在上,多了十足的人間煙火味兒。一時間,她竟看得愣了神,捏著那紙離婚協議呆呆地定在客廳中央。
他並沒說話,而是緩緩走過來,手直接伸向她腰間,這是要幹什麼,想擁住她嗎!她本能地往旁邊跨了一步。他的手落空,迅速站住,有些意外地望向她。
她強抑住緊張,儘量平靜地把手裡那張紙遞給他。他似乎剛注意到她手裡還拿著一張紙,輕顰一下眉頭接過來。
只掃了一眼,“離婚協議”四個字就鋼針一樣刺到他,他迅速抬起頭,臉上陰雲密佈,眸子裡寒光閃閃,冷著聲音逼問:“這是你寫的?”
程語硬著頭皮點點頭,趕緊把頭別向一邊。
“離——婚?!”他牙縫裡狠狠擠出兩個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緩緩地,他雙手輕一用力,手裡那張紙刺啦一聲斷成兩片。她驚恐地轉過頭,又一聲刺啦,那紙離婚協議已在他手裡碎成四片,接下來是八片,十六片……
“你,你——”程語無助地看著陸展奇在她面前深仇大恨般地撕扯那張紙。
直到那張紙碎到實在無法再撕,他才憤怒地把手裡的紙屑丟到地上,紅著眼睛死死盯著她。此刻,那雙眸子裡除了寒冷,還有程語從不曾見過的無可名狀的痛苦。好半天,他鬥敗的公雞一樣垂下眼眸,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房門。
先是震天動地的關門聲,接下來是汽車啟動輪胎迅速摩擦地面的刺刺聲。當一切歸於平靜,程語發現自己懸著的那顆心並沒有放下,她迅速衝到門口開啟房門。月亮在雲層裡若隱若現,小區裡的路燈亮得刺眼,白亮亮的水泥路上空無一人。
回到屋裡,她更加失魂落魄,蹲到客廳中央一點一點拾起地上的紙屑。他只看一眼就撕掉那份離婚協議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剛才他的眼眸裡會有痛苦?接下來她應該怎麼辦……
夜,倏然靜得可怕。糾結的夜晚,煎熬氾濫。
第二天一早,程語收拾好行囊,重新寫好一份離婚協議放到茶几上,把那輛沃爾沃XC60車鑰匙壓到那紙離婚協議上,給客廳裡所有花澆上水。站在門口回望這個呆了兩年的“家”,一股酸澀洶湧澎湃地襲上心頭,她趕緊閉了閉眼,開啟房門快速走出去。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在草尖上躍動,開在巔峰上的花兒隨風搖曳。鄰居家的女主人正領著孩子在門前草坪上玩耍,看到揹著旅行包一身休閒裝的程語,女主人笑著和她打招呼:“您這是要出去旅行啊!”
程語未置可否地衝她笑笑。旅行,全當是吧!她是該為自己放飛一回心情了。
一個小時後,一輛藍色賓利車風馳電掣般駛進別墅區,穩穩停到門前。車上下來這個男人頭髮有點凌亂,襯衫領口很隨意地敞著,肩頭似是披著一層厚厚的疲憊。
他左手捏著一隻牛皮紙信封,抬起右手按門鈴。門鈴響了很久,房門仍然緊閉,他不解地皺起眉頭。
剛好不遠處鄰居家的女主人穿戴整齊準備帶孩子出門,看到站在門前按門鈴的陸展奇,好心提醒他:“陸先生,你太太今天早上好象出門旅行了。”
旅行!陸展奇放下按門鈴的手,謝過鄰居,埋頭在身上翻鑰匙,沒有。折回車裡,他終於從車上手包裡找到家門鑰匙。
開啟房門,屋裡空空蕩蕩,昨晚他丟滿紙屑的客廳中央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光潔的茶几上,車鑰匙下壓著的那張紙顯眼地闖進眼簾。
他大步走過去,把手裡的信封放到茶几上,移開車鑰匙,拿起那張紙。目光所極,他眸子一緊,氣得手指微微顫抖,指節瞬間泛白。
不過,這次他沒有撕掉這張離婚協議,而是擰緊眉頭逐字逐句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後那行協議人後面端端正正寫著程語兩個字,他終於忍不住將紙張團到手心裡,然後惱怒地將那張揉成一團的離婚協議扔到沙發上。
他迅速衝上二樓,每個房間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主臥房衣櫥裡,她的衣服一件不見。尋了半天,他終於在一間閒置的客房牆角發現兩隻碩大的紅色拉桿箱。這兩隻箱子還是她大學時的家當。他走過去用手提了提兩隻箱子,很沉。不用想,她定是把衣櫥裡的衣物收拾到了裡面。
望著兩隻拉桿箱,陸展奇恨得咬牙切齒。他俯身把兩隻箱子逐個提到床上,拉開箱子拉鍊,孩子氣般將裡面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衣物胡亂掀到床上,然後把空箱子重重擲到地上。
做完這一切,他呆呆地望著亂成一團的客房失神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