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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每到萬壽節,作為準皇后和首輔千金,我都要送一份壽禮給蕭煥,那時怕麻煩,總是跑到庫房裡抬一棵珊瑚樹包一包就交了上去,我都沒在意過的小事,這傢伙居然記著。
“好了,好了,不送珊瑚樹了,隨便什麼小東西都好。”我打著哈欠,撇撇嘴,“小氣。”
他笑了笑,沒再接話。
我又打了一個哈欠,翻個身,裹裹被子,停了一會兒:“我說,珊瑚樹真的不好麼?”
腦門接到一記暴慄。
這是大武德佑八年的臘月初十,無論是對於宮內還是朝廷,都是極為寧靜平凡的一天,這時距德佑九年元旦和德佑皇帝二十一歲的生辰慶典萬壽節,還有二十天。
德佑八年臘月十一,戶部尚書趙明德和工部右侍郎李霖海同時上了一道論述運河河道疏浚問題的奏本,這兩道奏本接著就被髮還到內閣議處。
內閣的三位閣老,首輔凌雪峰和次輔高仲軾以及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楊介幸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多少異議,馬上就以歲末將至為由,擬了個暫緩處理的答覆遞迴了御前。
皇帝像往常一樣,一字不差地照著內閣的擬旨批紅。旨意發放到六部的時候,脾氣耿直的李霖海竟然怒起拍案,當場大罵外戚專權,國已不國。
臘月十二日,依照慣例早朝的時候,工科給事中傅繼善遞了一道彈劾戶部尚書趙明德歷年來貪墨枉法的摺子。這摺子明裡是彈劾趙明德,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矛頭暗指趙明德的恩師內閣首輔凌雪峰,皇帝破例把這道奏摺留中不發,態度曖昧之處在群臣中一石激起千層浪。
臘月十一,我在養心殿的第二天。
才一上午,來來往往的臣子就見了不少,有好多臣僚以往只是聽父親和哥哥提起過名字,現在也都一一在心裡對上了號—不怎麼樣,相貌好看的沒幾個。
在養心殿看著人來人往,是比在儲秀宮裡每天看書烤火打瞌睡強,但是蕭煥完全把我當做了貼身宮女使喚,真是“恩寵有加”。研墨鋪紙送茶拿點心,凡是用得著我的地方,絕對不讓別的人染指,只怕過不了幾天,宮裡宮外就都會知道有個叫白琪的宮女現在是御前的大紅人。
我忙得腳不點地,在殿裡殿外穿梭不停,也顧不上想別的事情了,現在想想什麼爭寵鬥媚,都是吃飽了閒得沒事兒幹才會在那兒瞎琢磨。
下午依然是這撥人走了那撥人來,一群群人不知道都在裡面說些什麼,等到天色擦黑,人才散盡。
中午蕭煥因為要安撫那幫吵得天昏地暗的尚書侍郎,從御膳房傳過來的午膳連碰都沒有碰就賞了下去,再加上早膳也沒用,他這一天已經粒米未沾了。
我進去換掉他手邊那杯早就冷了的茶水,碰了碰他放在案上撐著頭的手臂:“累了嗎?要不要傳膳?”
他放下撐頭的手臂,低頭掩嘴輕咳了幾聲,才抬起頭笑了笑:“還好。”
嘴上這麼說,但他的臉色在燭光下依然顯得有些蒼白,我忍不住說:“平時都是這麼多事?這一天一天的,累不死人也拖死人了!”
他笑笑:“現在正逢年關,平時會少一些。”
我嘆了口氣:“我看你的那些朝廷大員的樣子,估計也少不到哪裡去。”說著拉他起來,“別在這裡坐著了,趕快去給我吃飯,人不吃飯怎麼行?”
他被我從椅子上拉起來,就笑了笑沒說話,任我把他拉到飯桌前。
晚上吃過飯,照例又是坐在燈下批閱積壓的各種奏摺文書直到深夜。
最後還是我看夜色太深,才逼他去睡覺。
接下來幾天也都差不多,不過我留心起來,碰到?裡?唆沒重點的大臣,就聯合馮五福打個杯子碰翻個東西什麼的趕他出去。蕭煥看到我們玩的小把戲,總是微微一笑,不說什麼。
這幾天想到父親交代的話,把遞到養心殿的奏摺傳進去給蕭煥看的時候,我總是隨手翻翻。
這天又遞進來幾本摺子,我隨手一翻,翻開一本厚厚的摺子,看到落款赫然就是“申長流”,連忙把摺子翻開來看,長篇累牘,句句都是扣著我父親寫的。這個申長流的文筆還真是犀利,一半還沒看完,我頭上就出了層冷汗。
看完了,我合上摺子,重新把一摞奏章擺好,送進暖閣。
蕭煥正用硃筆在一份奏摺上批紅,頭都沒有抬:“放下吧。”
我點點頭,把手中的奏章和批改過的分開放好,遲疑了一下,吸口氣:“蕭大哥,你說兩個敵人,是不是一定要你死我活?”
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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