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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親衛護送下溯流而上回揚州。
褚東垣如此說,顧朝歌便猜到今晚兩方人馬就要在長興打起來。她知道自己跟著褚東垣會礙事,所以乖乖地點頭答應,保證不讓他操心。褚東垣低頭望著她,凝視她數秒,忽然笑了笑,伸手去揉弄她的頭髮:“小淚包,如果這次成功吞掉張遂銘,師兄回來娶你好不好?”
褚東垣的笑容像夜風一樣輕柔,他的眼中閃耀著星辰,就如夜空中的星星一樣亮閃閃的。顧朝歌呆呆地望著師兄的笑臉,竟然覺得心中堵得難受,她艱澀地開口:“師兄……”後面卻不知道說什麼。
褚東垣忽然哈哈大笑,他一把伸手抱住她,拍拍她的背:“臨行前開個小玩笑,那麼認真做什麼?”顧朝歌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柔軟的衣袍內裹著冰冷堅硬的胸甲,她低低地說:“師兄,你要平安回來,一定。”
“嗯。”
這是褚東垣對顧朝歌說的最後一個字,當顧朝歌在士兵的護衛下登上小舟的時候,褚東垣的旗艦周圍還在不停集結著小船。這些船頭呈流線型的靈活小船們最適宜在狹窄密佈的水網中穿梭,它們即將給張遂銘迎頭痛擊,為燕昭的軍隊帶來大批的補給。
顧朝歌的船走得遠了,她站在船尾,凝望那片遙遠而模糊的水域。黑夜如猙獰的野獸潛伏在側,水聲潺潺,周圍安靜得可怕,顧朝歌的身邊除了六個士兵和船伕,唯有她的竹箱籠和那把匕首。
這時候,那片水域中忽然升起一枚紅色的亮彈,在高高的夜空中炸裂成璀璨的煙花。顧朝歌望著那絢爛多姿的亮色,不解道:“這是……”
“白日焰火。”褚東垣的親衛告訴她,這是號召集結的訊號。
顧朝歌摸著袖中的那把魚皮匕首,喃喃道:“難怪他要給我這個。”除了她,誰都知道要開戰吧,她乘船趁夜離開,卻不知伊崔該怎麼辦?
伊崔給的匕首,沒能成為她防身的利器,卻成了她治傷的好工具。很多士兵的傷口還沒等到清理已經結痂,痂裡混著淤泥,豬毛刷刷不掉,顧朝歌就用匕首的刀背一點點給他們刮掉,淤泥不颳去,他們遲早會發熱死掉。
將結痂的傷口再次撕開,在皮肉和血中一下一下用刀背刮擦,刮一下,他們的手腳就要抽一下,顧朝歌不忍,抬頭看他們,士兵們擦一把痛出來的眼淚:“顧醫官,沒事,繼續!”然後接著和隔壁病床的同袍大聲唱同鄉的山歌,十里不同音,很多歌詞顧朝歌聽不懂,可是卻忍不住眼眶溼潤。
但是她不能哭,每每眼眶溼掉,她就趕緊擦一把。如果大夫都軟弱地哭了,這些傷兵會六神無主,他們會以為自己要死了。
她現在是他們的定心丸。
顧朝歌不願走,她在這裡救人,也在這裡實地教其他醫官們如何治外傷,還有水土不服等諸多原因倒下計程車兵,她也能治。她很忙,而且忙得有意義,可是褚東垣的親衛們不幹了。
“顧姑娘,褚將的命令是將你送回揚州。”親衛們只想在這裡做臨時停留,誰知一停就是七日,前方的戰事仍在繼續,張遂銘的軍隊有數次反攻,這座小城並不徹底安全。顧朝歌雙手合十懇求各位兵大哥:“我一個人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見了敵軍也會自己躲,我很有經驗的,而且我很會用刀,可以保護自己!你們可以回去覆命了,就說是我強令要求,死活不肯走,求求各位大哥了!”她揮舞著自己的小刀,刀鋒薄而韌,她挽的刀花很好看,可是親衛們面面相覷,誰都不相信這個小姑娘真的很會用刀。
“不行,褚將的命令,一定要完成!”親衛隊長搖頭拒絕,而且不容辯解,一個手刀將顧朝歌劈暈。
顧朝歌暈倒前的剎那,腦子裡欲哭無淚地想,她、她還欠著五、六……不,是七個傷患的方子沒有開啊啊啊!
第54章 唧唧WX長
外頭,紛紛揚揚下著小雪,冰冷的空氣透不進屋子裡。侍女看著燒著不起煙的上好銀碳的炭爐,衛瀠裹著狐毛滾邊的披風,捧著銅獸鎏金小手爐,看珠簾半卷的窗外小雪,別有一番情調。
她的膚色白裡透紅,肌膚吹彈可破,一點妝容也不畫。比起幾個月前顧朝歌見她的時候,她豐腴了些,這也難免,畢竟肚子裡如今正懷著一個。
“下雪了,你說他的行軍會不會受阻?”衛瀠撫摸著自己還未顯懷的肚子,眼睛怔怔望著窗外的雪。並無以往冬日賞雪的雅興,黛眉微蹙,掛記著那個在遠方征戰的新婚丈夫。
亂世夫妻不易。她嫁給燕昭之後不到兩月,丈夫便赴長興與張遂銘會盟,如今更是打得不可開交,連揚州城中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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