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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變故突起,他再次埋首無數文卷之中焦頭爛額之時,深夜獨自一人,孤燈燃著,他偶爾會抬起頭來,想起這天下午的這一刻。
第80章
靖光化三年,年幼的靖哀帝在位的第七個年頭,溫太后和她的父親威國公,宰相溫書奇,聯手把持朝政的第九個年頭。這一年註定了要多災多難,也註定要在後世的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在不好的方面。
光化三年春,被紅巾軍打得抱頭鼠竄的石威部隊,在失去有“天險”之稱的蜀中老家後,試圖南下雲南被阻,只能硬著頭皮北上。
北上,就要遭遇大靖官軍。
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石威的運氣不壞,竟然被他用計開啟潼關,溫太后聞風慌忙帶著靖哀帝出逃。皇帝一逃,文武大臣也紛紛收拾細軟攜帶家眷跟著逃跑,一時間人心散亂,大靖的官軍無良將指揮,一盤散沙,四散逃開,城池紛紛望風歸降,石威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順利,成功佔領了大靖帝都:鎬京。
當年,大靖的攝政大長公主司馬妧,便是率領大軍由滇入蜀,再由蜀往秦,入潼關,以千軍萬馬和神兵利器叩開帝都城門,將靖惠帝拉下馬,一手扶植起傀儡皇帝,登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座。石威自知自己如今斷沒有實力敢於稱王,可是他滿心以為自己如今成功的軌跡正在複製那位攝政大長公主的,所以他也想嘗一嘗攝政的滋味。
石威坐在鎬京,向西邊招一招手,將西逃的溫太后和靖哀帝“請了”回來。大靖的旗幟不倒,不過軍政大權,他必須要一把抓,石威要過一把“攝政王”的癮。
可是溫太后和溫宰相不高興了,他們雖無攝政之名,卻有攝政之實,豈能甘願將這柄權杖白白送人?
於是,溫宰相和溫太后兩個人想到了打北胡的主意。如今的河西走廊,北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大靖流亡皇室不覺屈辱,反倒覺得這是一個和北胡談交易的好機會。河西走廊連同鎬京老家,他們都可以相讓,橫豎趕跑了石威,再借助北胡力量趕跑紅巾軍,他們可以去東邊或者南邊再找一個風水寶地建皇宮,繼續享樂!
然後,當紅巾軍焦頭爛額忙於經略被石威搞得烏七八糟的蜀中時,大靖皇室帶著北胡和石威槓起來了。石威以為自己是那個能將草原狼打得嗷嗷叫的長公主,實際上他不過是一隻稍有戰力的柴犬,碰上真正有鋒利牙齒和爪子的狼,勉力支撐一會就很快招架不住。
不過石威很聰明,他聰明地選擇了和大靖皇室以及北胡和談,三方不計前嫌,先把南邊最大的威脅,紅巾軍消滅掉,然後再慢慢來分紅巾軍的地盤。到時候北胡人有何要求,一切好說,都可以提。
所以,整個局勢到了這年的秋天,突然有了戲劇性的轉變,三方各懷鬼胎的勢力突然聯合在一起,共同對付紅巾軍。
後來的史書在記載這一事件的時候,用不無諷刺的筆法描述一家人爭搶分肉時,卻有人引一隻豺狼入室,咬死自家人,讓豺狼分得大塊肉,自己得小塊,猶自沾沾自喜,以為佔到便宜的愚蠢姿態。
一個氣數已盡的王朝,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竟是如此醜陋不堪。
但是,不管怎麼樣,北胡人馬雖少,可是在振作士氣和擔任先鋒上很有作用,石威和大靖的人馬不少,大靖皇室這一次拼了大力氣一定要奪回半壁江山,將國庫壓箱底的大筆銀錢全數拿出來資軍,一些還忠於大靖的將領見皇家態度如此堅決,信心倍增,帶著士兵們賣命打仗,居然真的數次擊潰紅巾軍,成功奪回十幾座城池。
“愚蠢!愚蠢!”
蜀中的錦官城主府中,伊崔難得發怒。看完手中的新戰報,他氣得差點將它扔出去,考慮到訊息絕密,他沒丟它,忍了又忍,忍不住了,直接把桌上那尊石威曾用過的翡翠獅子鎮紙給砸了。翡翠獅子摔在地上,咣噹兩下,神奇地沒有碎裂,只是內部裂了數條小縫而已。
此時顧朝歌恰從外面走進來,她拾起張牙舞爪的翡翠獅子,擦了擦灰,又給伊崔放回去。
“要省錢。”她認真地教訓紅巾軍的錢糧大管家,然後把端著藥碗的托盤放到他面前。
伊崔看了她一眼,看她那副認真的小表情,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頓時熄滅幾分,可是想起來還是有氣,乾脆一把端起桌上藥碗,黑乎乎的藥汁冒著熱氣,手一摸,溫度剛剛好。伊崔仰頭,一飲而盡。
“苦。”他放下碗,皺了皺眉,苦澀的味道縈繞在舌尖不去,而且並不隨著藥汁滑入肚中而削弱,反倒是越來越苦。顧朝歌看他這副樣子,不覺得奇怪,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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