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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志看看李兆:“你剛才說凌苒前衛,確實,她是比較前衛,這跟她的自身條件有關係。其實我真沒覺得凌苒是輕浮,她是要求高,因為她有能力去要求高,她有能力追求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並且口味精細。她有能力挑選男人,而不是被挑選,她有能力放棄,而不是等待被拋棄,或者將就著過達不到她要求的生活只為了一張結婚證。”
李兆默然,過了會說道:“好吧,你那麼喜歡她,我也就不說她什麼了。現在我說說你們。”
李兆看著邵承志:“你真認為你是她最後一個男人?你真認為你們兩能過一輩子?”
邵承志一呆。
李兆給邵承志倒了點茶水:“你自己考慮考慮,你跟她之間的差距。她是什麼出身,上海北京中等偏上人家出身的嬌滴滴的小姑娘,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除了談戀愛,一輩子不知道什麼叫做痛苦。你是什麼出身?我們路都走不穩的時候,就跟在爸媽後面撿麥穗,5歲起就要打豬草,揹簍跟人一樣高,上個學要走十幾里路,大冬天還穿草鞋。別看你現在什麼世界頂尖大學博士畢業,一流大公司IT專家,你跟她有共同的人生經歷麼,她能理解你麼?你能理解她麼?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每天在說啥,你們有什麼共同語言啊。”
邵承志不同意:“是,我曾經是個村頭割豬草的孩子,但是現在我有博士學位,有高薪的工作。現在的我,跟凌苒是在同一層次的。我們沒有溝通問題。現在的我,有能力跟她在一起。我要跟她結婚。你不用再勸我了,勸我也不會聽的。而且你再說下去,我們都會很不愉快,所有現在,閉嘴,吃飯。”
“沒有溝通問題?”李兆嘆了口氣,慢慢的說:“承志,我知道你要回國的時候,心情很激動,早早的就在那裡盤算著怎麼去機場接你,每天在那裡數日子。溫舒琴說,‘你們兩個怎麼這麼要好啊。弄的跟人家同性…戀似的’。我就跟她講起了我們兩中學畢業時的事。那天你接到清華的錄取通知書,走到我們村來告訴我,我正在踩水車給地裡澆水。那天日頭很毒,河裡的水位很低,你看見我一人踩得實在吃力,脫下衣服鞋子就上來幫我。我們兩個頂著烈日,光著膀子踩水車,踩了整整一天,就啃了兩個饅頭,就著河水喝下去,不管那水乾淨不乾淨。一直到太陽下山,天都擦黑了,地裡水都滿了,我們才歇下來,人累得虛脫似的,坐在田埂上講要去讀大學的事。”
“村裡的人沒看見我們,以為我們走了,就有下面地裡的人把田埂挖開,偷水。踩水上來要一天,挖開田埂偷水,水往下流,一會就沒了。我看見地裡的水位在那裡筆直下降,覺得奇怪,一看,原來是這麼回事,當時我眼睛就紅了,操起鋤頭就要跟那人拼命。那種情況下,我他媽的真是殺人都敢。你那時二話不說,拿起另一把鋤頭就上來幫我,那人當場就服軟了,如果他不服軟,我們兩就算不把他打死,也至少要打斷他幾根骨頭。我對溫舒琴說:什麼是交情,這就是交情,過命的交情。”
“當時我一說,溫舒琴,馬上就理解了,而且非常感動。”
邵承志默然,微微低下了頭,眼圈發紅。
“承志,如果這事是你跟凌苒說。她能理解麼?她會不會說,你們幹嘛要為了那麼點水殺人或者傷人,尤其是一個考上清華,一個考上北大,這樣的錦繡前程放在面前,卻去為了爭水,跟一個村裡的二流子拼命,毀掉自己一生。”李兆看了看邵正志,“你有沒跟她講過你小時候在農村的那些經歷,那些吃不飽飯,只有泥巴可以玩的日子?那些十幾歲,就要挑一百多斤擔子的日子?還有你餵了一年豬,卻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口豬肉的日子?你沒說過是不是?你不好意思說,因為說了她也不會理解,反而會有損你一身大名牌,西裝革履出入世界頂級學術會議的光輝形象。”
邵承志不吭聲了。
李兆繼續說:“這些過去的事情,你不想跟她說,她也沒興趣聽,那就不說,反正不說也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