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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河。
暑熱的天氣倏忽而過。第一場秋雨落下來的時候,盛夏終於得到允許可以在每週的活動時間到樓下的運動場去散散步。
這是被關進來之後,盛夏第一次走出十號樓。
運動場周圍分別是七號樓、八號樓和九號樓。這四棟樓當中安保設施最為嚴密的就是九號樓,海榮告訴他說:“這裡面關著的都是在警方那裡特別標記過的重刑犯,如果不是精神有問題被送到這裡,只看他們犯下的罪行,槍斃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夠的。”
盛夏以前也聽人說起過霍家的西嶺精神病療養院在這方面是跟政府有合作的,但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能和這樣的人比鄰而居,並且在病理學的意義上被劃分為同一個群體。這讓他感覺十分微妙。
活動範圍擴大了,盛夏也終於有機會看清楚所謂的重症院是怎麼一回事。四棟樓的安防就不必說了,樓外面還有一圈堪比監獄的圍牆,牆頭和頂樓一樣掛著電網。至於高牆轉彎處是否真有瞭望室,高樓擋著,盛夏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樣一個地方,絕對不是他拿著一支圓珠筆單槍匹馬就能殺出去的。何況,就算衝出了重症院,外面又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兩眼一抹黑的莽撞行動無異於自己找死。
盛夏暫時歇下了蠢蠢欲動的心思,轉而關注起自己的處境來。能有機會出來走一走,雖然一個月裡只有一兩次這樣的機會,但接觸的人還是多了起來。盛夏也發現了另外兩個與他相似的病友,其中一個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他原來應該是個胖子,短時間的體重減輕讓他看起來面板鬆弛,走路的樣子頹然而疲憊,顯出一種遠遠超出年齡的老態。盛夏很仔細的觀察了他一段時間,很遺憾的用目光在他羸弱的軀體上打了一個叉。
另外一個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看外表長得還不錯,身材也凹凸有致。盛夏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種剋制,一種竭力想要冷靜下來的隱忍。她看上去要比之前的男人更有理智。盛夏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主動接近這個女人。一方面,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守衛的襯托之下,她的體能實在不夠看。另外的原因就是她的神情實在太驚慌了,這讓盛夏有些懷疑她的精神狀態。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的盟友,聽起來就不怎麼靠譜。
海榮看出他在做什麼,找了個機會悄悄提醒他說:“他們不行。”
盛夏也知道他們不行,他也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是人多力量大就能夠辦到的。但尋找同類的是人類的本能,盛夏也無法抗拒。
“我知道有一個人能行。”海榮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說:“有機會讓你認識。”
他們倆坐在跑到邊上嘰嘰咕咕的說話,對比周圍一群漫無目的的病人,多少有些顯眼。但盛夏已經發現了,守衛其實對於病人之間的接觸並不是很在意——養在籠子裡的兩隻小老鼠交頭接耳誰會在意呢?
盛夏警覺,“是誰?”
海榮仰起頭,眯起眼睛愜意的曬太陽,“見了你就知道了。”
海榮說的這個人名叫南唐,很漂亮的一個年輕人,大眼睛,巴掌大的小尖臉,面板細細白白,是時下最走紅的那一款小鮮肉。
當然,盛夏後來也知道了,這個南唐確實是個小鮮肉。他是一位藝人,選秀節目出身,後來參演了一部頗受好評的偶像劇,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獎。正準備接拍自己人生中第二部電視劇的時候,不知道得罪了那一路大神,被人黑了一把,直接關進了重症院。
盛夏聽海榮說到八號樓的時候就有點兒心驚肉跳,看看南唐的長相,再想想之前八號樓的主管醫師是那個被他弄死的路永川,他總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隱情。
海榮就住在盛夏的斜對面,那天晚上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看見盛夏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找了個機會解釋說:“南唐沒事,路永川沒敢動他。”
盛夏意外了,“為什麼?”
“南唐在外面有人關照。”
盛夏瞭然。南唐雖然只是一個小藝人,但他之前也挺紅,認識幾個權貴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好奇南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能把人弄到這裡來的,可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海榮又說:“他的經紀人叫李樹,每個開放日都會來看他。”
盛夏頓時醒悟,“訊息是他帶進來?”
海榮輕輕頜首。
盛夏目光灼灼的注視著枯坐在運動場另一邊抱膝發呆的小鮮肉,正琢磨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就聽海榮說:“你別過去,他不會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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