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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的在盛夏腳邊的矮凳上坐了下來。
門口值班的看守抬起頭巡視了一眼活動室裡的病人,又低下頭去擺弄手裡的平板電腦。
坐在矮凳上的年輕人靠在窗沿上,斜過身,把頭輕輕靠在了盛夏的膝蓋上。盛夏正在猶豫要不要躲開,就聽他用很輕的聲音說:“我是C316,你的鄰居海榮。”
第6章 暗潮湧動(三)
海榮,男,三十一歲。曾經的身份是博海集團經營部經理。
海家是做食品飲料生意的,尤其最近幾年,他們開始經營自己的純天然無汙染果園,打著健康果飲的旗號幾乎佔據了飲料市場的半壁江山。
盛夏對海家的私事瞭解不多,只依稀記得去年有新聞爆出博海集團的繼承人出了嚴重的交通事故,博海的股份也曾有過小幅動盪。後來怎樣他就不大記得了,因為跟海家不熟,也沒有刻意關注這方面的訊息,沒想到海家的那個繼承人卻是被關到了這裡。
“不是車禍嗎?”這是盛夏最好奇的地方。
“是車禍。”海榮靠著他的膝蓋,語氣很平淡,“不過車禍也是別人安排好的。我當時傷挺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說著,海榮把衣領往下拽了拽,讓他看自己肩膀上連著後背的一大片傷疤。
盛夏在他肩膀上按了按。海榮躲了一下,低聲笑了起來。
“誰幹的?”盛夏不相信這麼狠毒的招數會是毫無利益關係的人做出來的。
海榮沒出聲,他看著一個肥胖的中年人蹣跚的走到鋼琴前面,小心翼翼的在琴鍵上摸索了半天,然後像模像樣的彈起琴來,才壓低了聲音說:“不確定。應該是我爸養在身邊的女人和她的兒子。”
“你怎麼知道?”
海榮閉著眼睛隨著曲調哼了一段,然後抬起頭看著盛夏說:“這裡還有人跟咱們是一樣的。這個人有外面的關係。”
他的相貌並不出奇,但一雙眼睛卻生的很好看,大且有神。盛夏伸手在他的睫毛上輕輕摸了摸,海榮眨了眨眼,並沒有躲開。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海榮握住他的手指輕輕捏了捏,漫不經心的說:“我出事之後,博海的情況非常穩,我爸還有閒心帶那女人去參加什麼慈善拍賣會。那女人的兒子現在已經公然跟著我爸一起出入公司了。”
海榮的手掌比盛夏的寬大,手指也要略長一些,手背上還帶著傷。這是一雙純男性的手,寬厚有力。
“那你爸爸呢?他什麼態度?”
海榮嘆了口氣,“他老了,沒那麼精明瞭。”
盛夏心想自己的老爸倒是一直都很精明,可惜去的太早。如果他還活著,肯定不會像自己這樣輕易就中了別人的暗算。
“你說的那個跟外面有聯絡的人是誰?”盛夏突然想起了極其重要的事情,“能不能讓他幫我打聽打聽我母親的情況?”
“都關在這裡,總有機會認識的。”海榮放開他的手,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打聽訊息的事情我會跟他提的。”
“謝謝。”
海榮隨著鋼琴的節奏哼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這人彈得不錯。”
盛夏側過頭看著那個彈琴的胖子,越看越覺得眼熟。他記得幾年前他曾經陪同父母看過一場演奏會,當時有個很出名的鋼琴家叫李晟。
“沒錯,他就是李晟。”海榮看他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麼。
“真的是他啊。”盛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李晟的手指雖然靈活地撥動琴鍵,但他的眼睛是空的。
他跟他們不一樣。
盛夏心裡忽然就有些害怕,他不想像這人一樣瘋掉,他不想在這個地方關一輩子,活得像個囚犯。
盛夏看著海榮,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定要出去。”
海榮與他對視片刻,極突然的伸手摟了他一下,耳語般念道:“我也要出去。只要離開這個地方,我就有法子翻牌。”
兩人對視了一霎,彼此都覺得看到了另外的一個自己。
兩個人若無其事的分開,海榮開始沿著書架繞圈子,盛夏則走到鋼琴旁邊,在地上坐了下來,靜靜傾聽演奏。
《伏爾塔瓦河》,熟悉的樂曲,然而樂聲中卻不再激盪著熱烈的情懷,沒有獵人悠揚的號角迴盪在茂密的森林之中,也沒有村莊裡傳來的孩童的嬉戲,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死寂。浪花拍打著河岸,濺起寂寞的水花。
盛夏在琴聲中閉上眼。
李晟的伏爾塔瓦河是一條沒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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