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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觀色,不做多想就知道信子是想要離開了。
信子見她上下打量自己,欲言又止,慢慢度步走到她對面坐下,等著她問自己發生的一切。
蘇幽芷閉了閉眼說:“你決定要走了。”
“不不是的”
“不要否認,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見利忘義的人,我和姑媽都看錯你了。”蘇幽芷沒有任何表情,卻讓信子感覺到她的怒氣和怨懟,“當年你父親也是這樣,逼著姑媽還錢,才讓姑媽的腎衰竭沒能及時治療,現在你也是看著你哥哥要接你去享受榮華富貴了,覺得我和姑媽只會拖累你了對吧?姑媽也真是傻,還說些要讓你安心去過你的好日子的話。”
“芷兒,你”蘇風信子對父親的事一直不明不白,也沒有去追問過姑媽,現在,她的世界就像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泥石流,一片混亂,亂地徹徹底底。
“你爸爸是惡有惡報,錢是拿走了,命卻栽在黑道上的。”蘇幽芷譏笑著說。
她的嘴角上揚,是在笑嗎?為什麼她滿臉嫌惡?為什麼她要這樣說?
蘇風信子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姐姐說爸爸害了姑媽,更不能接受姐姐這麼恨她的父親。
一定是,一定是姐姐搞錯了。
“姐、姐姐”她有多久沒這麼叫過她了自己都不記得了,從某一年起,她就叫她芷兒,不再是姐姐了,她對“姐姐”這個詞的理解是自己在彷徨無倚時的依靠,但是也意味著活在她的庇佑之下,她要的是平等,完全的平等,無論是在自己心裡眼裡,也是在所有人心裡眼裡。而現在她在這樣叫她,她再一次在她面前低下她高貴的頭顱,叫她姐姐,是在乞求她否決剛才的話嗎?是潛意識裡依舊把她當做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拽住不放呢?
“不要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看著我,我沒有誣陷你爸爸,你也不要以為是我弄錯了,這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親身經歷的。”
“叔叔,求求你,不要把錢拿走,我求求你,姑媽會死的,姑媽會死的”
“叔叔,芷兒給你下跪,求求你不要”
“叔叔,信子長大以後會恨你的”
“走吧,走吧,我知道你早已經迫不及待了,我也沒本事沒資格攔著你去享福。”蘇幽芷往床上挪了挪位置,像是在靠在牆上小憩一樣,語氣也是輕鬆平常的,當信子再一次將目光投到她臉上的時候,她眉眼突肅,“蘇風信子,無論你走到哪裡,請你記住,你欠我和姑媽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蘇幽芷眼裡的恨意,快要把她逼到窒息;蘇幽芷臉上的寒意,把她的自欺欺人撕地粉碎;蘇幽芷的話,讓她自己覺得那份親情約莫要被她掐死了。
半晌,蘇幽芷就這樣離開了寢室,離開了蘇風信子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馥郁桂香的時節(七)
第七天,半夜的雷聲轟鳴,驚醒了所有迷茫的人。
在急救室外,蘇幽芷一夜未眠,不安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姑媽被推出手術室後在病房中醒來,她激動得直接抱住病床上虛弱的姑媽哭個不停,嘴裡一直嚷著:“我以為姑媽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她哭夠了,也累了的時候,半睡半醒之間,隱約聽到聲音:“早在幾年前,我就應該走了,硬是活了下來,拖累了那麼多的人,害了那麼多人。”
蘇幽芷下午就回了學校,禮拜六的舞蹈室裡只有她跳舞的身影,她腳尖落地的回聲,跳著《天鵝之死》的舞步,記憶像是洪水不受控制地湧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站起來,繼續跳,你手的動作沒踏著節拍,你的腳顫抖什麼啊”
她在一個身材高挑,渾身上下都散發藝術氣息的女人的指揮下反覆跳《天鵝之死》,她以前的教導老師說她可能會是這個世紀最有天賦的孩子,因此,生活一直如此,腳磨出了泡,泡破了,磨出了膿水,再然後成了繭,膝蓋摔得發紫,雙手沒有一天不發酸,可她沒有喊停的權利,她不停的跳,不停的跳。
直到有一天。
“這是爸爸的照片對嗎?他就是爸爸對嗎?”她指著那張陳舊的照片質問著女人。
“去練舞房跳舞。”女人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她忍住要哭的衝動,用手把眼睛裡的淚水抹了去,她轉身就衝了出去,她剛要下樓梯就被女人抓住不放,她拼命的掙扎,還一邊大喊大叫:“你放開我,你是個壞女人,你不是我媽,我要去找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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