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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已經聽到了,如感到世界末日到了,一陣苦澀湧上心頭。和豆豆結婚嗎?那時覺得是挺遙遠的事情。漂泊在異鄉,拼搏人生,世界還需要闖蕩呢!豆豆伏在我身上,“怎麼辦?”她的話仿似在問我,也似在問自己。我撫摸著她的頭髮,也在思量。顯然來這裡的女孩子大多是心中有數,準備人流的。有的還好像不止是一次,淡漠得像拿感冒藥吃一般。
“豐,你愛我嗎?”豆豆抬起頭,注視我。我笑笑,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傻瓜,還要問嗎?”豆豆目光堅定地說:“我去吧,我不能有孩子。家裡還要靠我賺錢呢!你不怪我自私吧?”我說:“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援你。我也想只能這樣吧。畢竟來得太實然,太倉促了。”豆豆不再說話了,勇敢地向診室走進去。
回到住所,豆豆吃了藥就睡下了。由於時間短,可以藥流,不用做手術,但要去複診。那時有太多的假門診私醫生,專門利用打工者的無知和恐懼心理騙錢。我堅持帶豆豆去正規的醫院,才沒有上當。不然真是花錢買罪受了。
豆豆很快睡著了,對她來說,這好像是一場噩夢,但願能快點過去。睡夢中的她仍是緊抓著我的手,好像我也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一般。這個膽小的女人註定要由我來保護她了,讓更堅強的泓自己走路。這是生活的邏輯嗎?對泓公平嗎?我不敢再想,沉重的犯罪感讓我也如大病一場。想想我和泓的初情始戀,如今恍如隔世。今夜她一個人將如何度過自己的生日?
我也沉沉睡下了。等我醒來,已是星皓月明,初冬的寒意漸濃,我不禁打了冷戰。豆豆一個人在發呆,臉色蒼白,我摸她的手,一片冰涼。我問她怎麼了。她喃喃地說,出來了。剛才肚子疼,去了廁所,流下了一塊血團的東西。我又一次摟緊她,溫暖能讓她忘記一切苦痛嗎?
今夜一個女人在我懷裡,一個女人在我心裡。第一次讓我明白愛情可以很傷人,第一次讓我明白愛情可以血淋淋。無論那個硬幣是正面還是反面,豆豆已經利用一元硬幣收買了我。不是她有心機,而是我太柔軟,沒有拒絕當初的溫柔。我已註定和這個女人有不解之緣。泓太純潔的愛,讓我心底裡不敢承受,也許我其實是個浪子吧。面對太認真的愛情不敢去接受。與豆豆很輕鬆,因為她的付出是毫無保留的,不需要承諾,卻讓我不知不覺地去承諾。可能我是個心虛的人,被動消費了,就一定要去埋單。
我讓豆豆好好休息,出去買了許多滋補品給她,包括當時流行的某某補血口服液。豆豆也重新變成幸福的小女人,小鳥依人般。我說,你應該去複診一下,看有沒有事。
豆豆怕怕地說,不要了,感覺好了,再也不願到那地方了。說真的,我也有一點怕。醫生說如果流血不止的話,複診就要做刮宮手術了。那是很恐怖的事情,可能子宮壁因此刮薄了,就不能生育了。現在,看到豆豆那麼若無其事的笑容,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了。
我回到廠裡的時候,曾小姐要我去接一個客人,他是黃董的朋友,因為知道黃董過來了,所以特地來看他。黃董不放心,所以叫我專門去車站接他。這樣忙了一個上午,等黃董和他的朋友歡聚的時候,已是中午員工下班了。
忽然,我看見小莉焦急地向我走來,帶著哭腔著說:“泓走了,她說要回家!”我大吃一驚,泓可能太傷心了,決意要離開這裡。“你昨晚去哪裡了?泓過生日在宿舍哭了一晚呢!”小莉責怪我。
我問她:“泓什麼時候走的?”“十點左右吧,我怎麼勸她都不聽。本來曾小姐不答應她,說要等你回來決定,但是她很堅決地說家裡有事,即使不答應也要走了,曾小姐沒辦法只得讓她走。”
看得出泓是在我出去的時候,跟曾小姐提出要回家的。她是刻意不肯見我一面了。我的泓,怎麼如此就走了?難道我們就這樣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她往車站去的時候,正是我從車站回來的時候。也許我們在路上曾經迎面而過也說不定。只是一個向回走一個向外走。我發狂地開著摩托車向車站飛去,希望能見到她一面。生活真是很荒謬,去年在同一條道路上,我還載著她回去,說笑著唱鬧著,然後她回來,我們相愛了。現在我卻在這條路上往回追,我們已經分手了。
車站裡已經人滿為患,因為已經迫近年關了,出門在外的人陸續回家了,只是他們都大包小包,帶著歡快的笑容回去。我的泓卻是孤孤零零地上路!她會懷著怎樣的哭泣怎樣的恨離我而去?我極力尋找她,希望有奇蹟出現,在購票人群裡,候車室裡,檢票通道里,始終不見她的背影!
我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