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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可以救不出人,只能看著人死去,四周是哭得已經面容呆滯的人,痛苦和絕望深深地映在他們的臉上。
突然,身旁的么妹後知後覺地嚎啕大哭起來,她這時才意識到這個地震的破壞力竟是如此之大,她擔心自己的父母家人,擔心他們此時此刻是否也被埋在了廢墟之下。
聶瑤不知自己此刻該怎麼辦,只能抱住么妹,不能自已地跟著她一起流淚。
置身於真實的災難現場,眼前的慘烈場景已經超出了聶瑤所能想象的極致,她和么妹就這麼傻傻的蹲坐在地上,哭哭停停,迷茫又無助地望著周圍的一切。
天大亮的時候,有數百名武警官兵連夜徒步趕到了這裡。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望著正在施救的廢墟,救援官兵們神情專注地在瓦礫堆上用鐵鍬挖,用手刨,每當救出一個人,人們都會歡呼。
可這樣的情緒並沒能持續多久,由於缺少必要的重型機械,士兵們幾乎完全是依靠人力完成救援。
而被救出來的傷者,因為沒有可以救助的醫療用品,就那麼躺在街上,逐漸的死去。
想要運輸傷員,卻又無路可走,只能往山坡上拉,試圖透過山谷中最低的山口將人拉出去,真的是舉步維艱。
聶瑤和么妹跟著其他所有能走動的人一起,不由自主地,本能地去尋找被埋在廢墟下的倖存者,可需要救援的目標太多了,呼救者必須抓住救援者靠近的很短的時間來呼救。
發現以後大家只能用手刨,雙手很快就被劃得鮮血淋漓,可大多是徒勞的,因為那些塌落下來的預製板是單純人力所無法移除的。
一個小女孩在一處廢墟下被發現,經過一天的掩埋,小女孩的臉由於過度的飢餓和缺氧而變成黑黃色,在她的臉上,依稀可以看見哭過的淚痕,還有那淡淡的絕望。
一個男孩被卡住了,多次營救不成之後,他主動要求截肢逃生。可是醫生們沒有必要的藥物和裝置,無法實施手術。中午時下起了雨,男孩的母親在男孩身邊為他撐著傘,下午,男孩開始休克,伏下頭和雙臂,在人們面前死掉了。 他的母親坐在那兒,扔掉了傘,沒有哭,就是坐在那,看著她的兒子。
死傷沉積的場面不斷地削弱著人們情感的敏感度,聶瑤覺得自己已經哭不出來了,她傻傻地跟著別人,也聽不懂人家的方言,像個流浪的逃荒者。
晚上在一處空地上,有人煮了稀粥分給大家。
聶瑤好像已經不會講話了,整個人很木訥;
她甚至記不得自己這一天都經歷過什麼,所有的記憶都是灰白的瓦礫。
她腳底都是血泡,手上也凝著血痂;
她側躺在地上,感覺自己也將要這麼死去,像那些停放在不遠處的屍體一樣,死的無聲無息。
圓月當空,滿城漆黑,四周極安靜,偶有餘震晃動著遠處的廢墟,發出斷裂崩塌的聲音,可是身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都沒有發出聲音,所有人都累極了。
聶瑤在迷迷糊糊中看到“金剛”在衝她叫,看到靳恆遠站在“金剛”的身旁在對她微笑,他們都在用親切而溫情的目光看著她。
他們是她在這世上,僅有的,被她在意,並在意她的生命。
五月十四日,烈日當空。
四周有薄霧,天氣很熱,樓頂的瀝青都被烤得融化了。
死亡的氣味開始從廢墟里瀰漫出來。那是一種甜、臭和焦糊的味道。
由於缺少屍袋,仍有大量遺體被擺放在街道上和廢墟的空隙間,廢墟下面可能仍埋有上萬人之多,而且正在不斷地死去。
有些親人被埋的尋親者,已經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他們從彎折的塔吊下鑽過去,登上最高的廢墟,四處呼喊,又鑽進他們認為有他們親人的廢墟空隙。
中午時,山裡突然打出了訊號彈,警示上游的堰塞湖即將決堤。
被阻擋在山口外的尋親者們聽說了訊息,想在洪水到來之前搶救出自己的親人,像瘋了似的往縣城裡跑,形成一道洶湧的人潮。
幸好這時通往山外的道路已經被搶修出來,部隊開始將山裡的難民向外轉運,聶瑤和么妹跟在隊伍裡,靠著生命本能的求生欲,剋制著身體上的所有不適,延著剛剛被打通的山路向外走。
翻出山口後有客車來接,還有絡繹不絕從四處趕來的計程車和私家車,免費接送從山口出來的人。
聶瑤坐在客車的最後排,很累很困,渾身都痛,但卻睡不著,雙眼無神地向外看著。
在一處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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