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嘴邊的髒話又噎了回去。
我被他這話噎的大眼瞪小眼,一時有些無話可說了,林項天這才將茶水推到我面前,拿過了我手裡的報紙,翻過來給我看,說,“事實證明,這個女人確實可以合作。”
我看向林項天手裡的報紙時,不禁一愣。
剛才沒有發現,現在仔細一看,這張報紙似乎已經有些年月了,紙質發黃,應該是早期的黑白報,而林項天給我看的這一面算是報紙的頭版頭條,卻沒有標題,也沒有內容,只印著一張畫素極差的黑白照。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塌陷的山體,似乎是發生了泥石流,而照片裡的人有很多,有的在一邊站著,有的在清理什麼,但找不到誰是照片的焦點,感覺這就是一張普通的記事照片,並不是在刻意的拍誰。
除了覺得這黑白的色彩有些不舒服以外,我也沒看出哪裡特別,便問林項天,“這個和四號樓有關?”
“照片上的人,半月之內都死了。”林項天微微蹙眉,回手從旁邊的椅子上拿過了一個檔案袋,遞給我,說,“那個女人的弟弟就是去找這個村子了。”
都死了?那張照片裡少說也有百十來號人呢!我先是愣了一下,接過林項天手裡的檔案袋,這才問他,“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屠村。”林項天掃了一眼我手裡的檔案袋,示意我自己去看,然後就自顧自的喝茶去了。
我莫名其妙的開啟檔案袋看了看,裡面還有幾版舊報紙和一沓老舊的照片。
這些報紙都是三十年前的,雖然第一張上面只是刊登了一張照片,連標題都沒有,但後來這幾版倒是報道了那個村莊的怪事兒。
三十年前,這個名為狐子窩的村莊在一場暴雨之後,前山發生了很嚴重的泥石流,雖然只是毀了一些田地並沒有危及到村子,但這泥石流卻衝出了一隻山裡的老活龜。
據說這老活龜體型龐大,生相怪異,雙頭,蛇尾,揹負血殼,村民發現的時候,這龜的半邊身子還卡在山岩裡,趁天還沒黑村民回村兒叫了人來,要把這老龜弄出來。
那時候農村迷信,不管是龜還是蛇,在老一輩兒的人眼裡看來都是有靈性的活物,就想行個善,把那塊山岩給鑿了。
可村兒裡有個姓孫的痞子聽說了這事兒,非說這龜是一場大雨衝出的祥瑞之物,是賜給村兒裡的寶貝,如果把這老龜吃了說不定可以長生不老。
村民們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這孫痞子當時在村裡幾乎是一手遮天,村民只能妥協,可第二天再拿著工具去山上抓老龜的時候,這山裡的老龜卻不見了,原本卡著老龜的山岩還好端端的,沒有半點兒變化。
沒有人知道那老龜去哪兒了,也沒有人知道老龜是怎麼逃掉的,但是從那天開始這個村子就開始死人了,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或詛咒,半月之後,村子裡已經沒有活人了。
報紙上刊登的文字更加詳細,但沒有再附上照片,這件事連載了好幾期,我只是匆匆看了一遍,就有些心急的拿出了檔案袋裡的老照片,以為裡面有那老活龜的照片。
但我只翻了幾張老照片,就覺得有些頭皮發炸了,這些黑白照片的拍攝內容並不是那個泥石流的山坡,而是靈堂,照片裡的都是穿壽衣的死人。
而我在這些死人的身上發現了一件很眼熟的壽衣,就是周秀秀晚上會穿的那件黑底繡著白菊的旗袍壽衣,一模一樣的花式。
這具穿著壽衣的屍體躺在靈堂裡,雖然和周秀秀長得不一樣,但她的嘴唇也是乾癟的,身上凡是裸露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黯淡的屍斑。
看到這個,我不禁手一抖,這照片就掉了,林項天手快的一把接住,翻過去看了看,問我,“一張照片而已,怕什麼?”
“這個女人是誰?”我回過神,心不在焉的詢問了一句。
林項天拿起最先給我看的那份報紙,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個人影,說,“就是她,應該是故事裡那個孫痞子的媳婦兒。”
“這不是故事……”我循著林項天指的地方看過去,在一個油光滿面的中年人身後站著個穿旗袍的女人,雖然很模糊,但應該就是照片上的那具屍體。
林項天不以為然的掃了我一眼,說,“它就是個故事。”
我看向林項天,不知道他在偏執什麼,只好繼續問,“你說剛才那個女人的弟弟去找這村子了?”
微微點頭,林項天將我手邊的照片都拿過去,整理了一下,裝回檔案袋,低聲說,“也許回不來了。”
為什麼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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