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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巫術。
只是,這個方法何其殘忍。傷人又傷己,更是折壽三十年。
般若更是感嘆造化弄人,她低嘆,“山中古廟,火蓮可以入藥療傷。”淮漣轉頭看她,“火蓮為凶煞之物,怎會養在佛家淨地?”
“施主有所不知,以兇克兇,以淨壓煞,這般養出來的火蓮,不比那天山雪蓮來得遜色。”般若話音剛落,已經走向門口,“小尼這就上山取藥,還望施主好好照顧他。”
淮漣看著般若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她這般著急上山做什麼。這毒,是一時壓制不住的。卻不知,關心則亂。
她叫住般若,“不如你來照顧他,我去取藥。”般若頓住腳步,疑惑地望著淮漣,淮漣不好意思地壓低自己的帽子,“我不太會照顧人,他好像因為淋雨,受涼了。”
淮漣剛踏出客棧大門,一道玄影從屋簷之上閃過。鳴站在黑暗深處,看著淮漣朝著山上走去。他輕輕地撥出來一口氣。若是淮漣在這裡,就不好辦了。
房間內,般若半蹲在床邊,看著面色蒼白的黥憶。因為過於昏暗,她又點起了燭臺。她看著躺在青色被褥裡的少年,想起少時姐姐唸書之時,也是這般夜裡,點著燭火,她最喜那句,“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念出來,口齒噙香。
而此刻,這個少年的體內就藏著她那個紅顏薄命的姐姐煉成的蠱。般若已經不知自己是在看姐姐,還是在看黥憶。心若已亂,再沉靜的心也無法安定下來。
就在她凝神之時,身後傳來一聲吱呀的門開聲。她轉過頭,“是淮漣嗎?”回答她的是一記手砍。她暈過去之前,只看見燭火裡一片玄色的衣袖。
鳴俯下身,將昏迷的般若安放在地上,然後望向床上依舊閉著雙眼的黥憶。他看到那抹遊走的凸點,眼神暗沉。手剛剛伸出,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按住了他,赫然是睜開眼的黥憶。
“不知足下要這蠱毒有何用。”黥憶冷冷地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對面這個侵入者的眼睛熠熠生輝,彷彿藏著一粒寶石。
而更加讓黥憶詫異的是對方接下來的話,“一物換一物,如何?”
黥憶不懂,鳴按住自己的眼睛,“這顆寶石是流螢石,能解你身上的毒。只要,你將體內的蠱給我。”黥憶露出苦色,“我何嘗不想把這蠱拿出,只是沒有辦法。”
鳴擔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般若,再拖下去她就要想過來了。“流螢石,能夠幫你。”他甚至不等黥憶反應過來,手已經探入眼內,生生地將流螢石剜了出來。黥憶看得驚心動魄,這樣不知有多疼。
他吃力地從床上起來,體內的蠱毒似乎感知到了危險,正四處遊走。而熟悉的女音又響了起來,“給他吧,把蠱給他。”黥憶痛苦地呻吟一聲,又重新倒在床上。而鳴已經伸手,兩指併攏,化為劍刃從他面板下捉住那條蠱蟲。同時,黥憶感受到了寶石的冰涼感。他在水深火熱之中繼續沉睡過去。
鳴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將蠱毒放入裡面。盒子裡還放著這個世上最稀罕的寶物。這些都是刁鑽古怪的藥材。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這麼多天來,鳴第一次放鬆了下來。他要趕緊上深山寺廟裡,找到火蓮,這樣,淮漣就有救了。
他卻不知,他在努力改變淮漣的命格之時,自己的命運早已潛移默化地發生了轉變。遠在雪山腳下的靈巫兒早在給他算卦之時,便大惑不解。他的命運,斗轉星移之間曲折變化,比淮漣還要來得撲朔迷離。
鳴連夜上山,卻迷了路。他拿著那些救命藥,在山間兜兜轉轉,彷彿遁入了一場夢境。夢裡,都是雪。就如他第一次遇見淮漣那般,風雪瀰漫。他一直走,一直走。手裡千辛萬苦收集起來的藥材,也一點點地遺落了。鳴的頭也越來越疼。他的記憶,好像也在一點點遺失。走到後面,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又是要到哪裡去。
深山古廟裡,淮漣步入般若的廂房,那水缸裡養著的火蓮開得正是妖豔時期。她輕輕折下一朵,便要下山回客棧,轉身卻看到老方丈正靜靜地站在面前。
“淮漣,不用下山了。”老方丈攔住她,“已經有人出手相救了。”淮漣看著師父,“是誰?”
在老方丈說出流族少公子的時候,淮漣並沒有吃驚。“那他此時應該是在上山的路上了。”老方丈卻搖搖頭,“本應該如此,只是,忽然間他的蹤影不見了。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他卻迷路了。”淮漣這才面色微變,“連師父,也找不到嗎?”老方丈只是沉重地搖搖頭。這裡是巫楚之地,神秘的法術與境界處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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