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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六合市距離我們這裡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按照地址上的資訊,我們很輕鬆地找到了吳明遠所在的公司。這就是一家普通的貿易公司,公司經營的種類也很單一,清一色的運動器材。公司規模也不是很大,在寫字樓裡最多租用了百十平方米的面積。十幾臺電腦,一二十個員工,標準的小型企業的配備。
在和公司領導簡單道明來意之後,我們終於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畜生”吳明遠。因為之前對他的劣行已經有了全面的瞭解,所以我帶著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如果不是從他叔那裡聽說了他的種種劣行,我還真就被他文質彬彬的外表給欺騙了。一米八的個頭,白白淨淨的長相,中等偏胖的身材,一雙三角眼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我們是雲汐市公安局的民警,正在辦理一起案件,希望你能配合。”說著我們出示了警官證。
吳明遠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我們。
電視裡的反面角色一遇到抉擇的場景,幾乎都是這個表情,他的這個舉動更增加了我對他的厭惡。
因為此行目的就是抽取吳明遠的血樣,並沒有給他做筆錄的打算,所以就算他一句話不說,也不耽誤我們這次的工作。
“賢哥,別理他,取血!”胖磊示意道。
老賢這個悶葫蘆,嘴上話不多,其實心裡陰得很。當我看見他從工具箱中拿出一枚大號針頭時,我就已經知道老賢對這個傢伙也是厭惡至極,因為針頭越粗,疼痛感就越強烈。
老賢沒有給吳明遠說話的機會,一針頭下去,他的手指很快冒出了血珠。
我們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傢伙醜惡的嘴臉,事情辦完之後,便抓緊時間驅車趕回科室。我們不知道的是,我們剛剛離開沒多久,吳明遠也乘坐一輛計程車離開了寫字樓。
十二
正午的景山家園,寧靜得有些詭異,在強烈的日光照射下,一張張面帶微笑的黑白照片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從它們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
吳明遠手捧鮮花,踩著只有半拃寬的石階步履蹣跚地一級一級向上攀爬。也不知走了多少步,他轉身看了一眼身後蜿蜒曲折的小路,強烈的光線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唉!”他長嘆一口氣,有些不捨地把目光從路邊一朵綻放的小野花上移開。
吧嗒,吧嗒!吳明遠的皮鞋敲打著長滿青苔的石階,他繼續往前。
那塊刻著“吳建州之墓”的灰石墓碑在視線內逐漸清晰。
撲通,吳明遠突然重重地跪在地上:“爹,孩兒不孝!”一聲發自內心的嘶喊打破了正午的寧靜。
陽光照射下的淚水泛著光,一滴一滴串成了線從他的臉頰滑落。
“爹,孩兒不孝啊!”咚,吳明遠跪在地上狠狠地將自己的頭顱撞向地面。
“爹,孩兒不孝!”
“爹,孩兒不孝!”
僅僅三次,他的額頭就滲出了鮮血。撕心裂肺的痛哭聲縈繞在整個山頭。
濃稠的鮮血已經在他的額頭上凝結成塊,他磕頭的動作還在繼續,彷彿要把這輩子所有的歉意全部說完。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明遠從口袋中掏出三支菸卷點燃,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嫋嫋青煙在風中搖曳。
“爹,兒子這輩子對不起你!”他倚著墓碑,用手不捨地撫摸著那張熟悉的黑白照片。
“兒子該做的都做了,馬上就能去下面找你了。您老別生氣,兒子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一定還,我下輩子還要做您的兒子!”吳明遠緊緊地把墓碑擁入懷中,他多麼希望時間可以停止在這一刻,就這樣靜靜地和他的父親再多待一會兒,哪怕只有一小會兒也好。
十三
老賢實驗室的檢驗裝置正在高速運轉,由於案發現場的糞坑長時間沒有人清理,並且有多人曾在裡面方便過,脫落細胞交叉感染的情況相當嚴重,這無疑給檢驗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假如吳明遠是嫌疑人,我們這樣直接過去採集他的血樣,很顯然已經驚動了他,所以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因為他極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逃脫。那有的人要問了,既然他有嫌疑為何不先把他控制起來?提出這樣的問題,可能是受到一些影視劇的影響。在現實的案件偵破中,如果沒有證據能證實他與案件有關,我們沒有權力去控制任何人的人身自由。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戰役,所以我們所有人都擁進了老賢的實驗室幫忙。
取樣、分離、比對、核查,我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個過程。功夫不負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