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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繼續敲詐勒索。但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丈夫,如果讓司明遠知道妻子曾是殺人犯的話……
何清影必須自己解決問題。
她給路中嶽寫了一封信,約他在6月19日晚上十點,兩人單獨在魔女區見面,她說自己並不喜歡丈夫司明遠,或許該對未來有新的規劃。
其實,她準備好了一把尖刀。
1995年6月19日,何清影一大早就出門了。她藏著尖刀進入魔女區,從白天到黑夜,躲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等待那個男人出現。
晚上十點,外面隱隱傳來雷聲,接著悶鍋般的大雨聲,然後是一個男人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艙門被推開的剎那,她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在對方轉身的同時,何清影將利刃刺進了他的後背。
刀尖一分不差地刺破了心臟。
她看著那個男人的屍體,還有滿地流淌的鮮血,再用手電照了照,才發現居然不是路中嶽!
他沒有來,不管有沒有收到那封信,唯一確定的是,她又殺死了一個男人。
何清影跪倒在死去的陌生男人跟前,祈求他的冤魂原諒自己,但她必須要隱藏這個秘密,就像十二年前在安息路做過的那樣。她拔出插在死者後背的刀子,仔細檢查殺人現場的每個角落,帶走了可能留下的任何線索。
然後,她匆忙離開地下,將死者留在黑暗的輪迴中。
回到家已是子夜,司明遠還在外面打麻將,這是她提前給丈夫安排好的。她把所有的衣服都反覆洗了,但那件沾著血跡的外套,被偷偷地燒了。
本以為整晚都絕無睡著的可能,卻不知不覺做了個夢,無比清晰而真實的夢。
她夢到一個少年,衣著樸素,目光憂鬱,點著根蠟燭,站在她床邊低聲哭泣……
何清影還記得這張臉,1983年的安息路,街對面老房子的地下室,他叫申明。
凌晨時分,司明遠才回到家裡,這個粗心的男人,並未察覺異樣。
也是在這一天,她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丈夫陪她去醫院檢查,原來已有兩個多月。
次日,她寫給路中嶽的那封信,剛剛退還到郵局——鋼鐵廠的收發室出了差錯,以至於路中嶽根本就沒收到過這封信。
然而,路中嶽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隨著肚子一天天變大,她感到這個生命在緩緩蠕動,並從體內升起莫名的恐懼。
因為,她偶然聽丈夫說起:6月19日死在魔女區裡的男人,就是附近南明高中剛被開除的語文老師,他叫申明。
她不是沒有想過打胎——走到醫院門口卻腿肚子打軟,似乎聽到孩子嚶嚶的哭聲,迫使自己含著眼淚回家。
預產期在1996年1月,沒想到這孩子提前要出來了,何清影被連夜送到醫院,在12月19日,生下了她與司明遠的兒子。
當護士抱著孩子到她面前,看著這張皺皺的小臉,她哭了。
她給兒子取名為司望。
司望剛生下來沒幾天,媽媽就發現他的後背有道小小的胎記,乍一看還以為是傷疤呢,恰巧在後脊樑的左側,幾乎正對心臟的背面,彷彿在孃胎裡就被一刀刺破——腦中閃過半年前的雷雨之夜,南明路鋼鐵廠廢棄的地下倉庫裡,她從背後殺死了一個男人,刀尖也是從這個部位插進去的。
於是,她在無數個噩夢中坐完了月子。
何清影從未告訴過兒子這個秘密,孩子他爸也沒說過——反正沒人能看清自己的後背。
二十世紀的最後幾年,這孩子過早地學會走路與說話,何清影感覺越發不對勁。他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家裡堆滿爸爸買的玩具車玩具槍,他只是應付著假裝玩一下,也不像其他小孩那樣亂跑闖禍。
還在吃奶瓶的年紀,有一回他趁著媽媽睡著,爬到書架上偷翻《宋詞選》,結果被何清影發現了,他立即把半本書撕了。她嚴厲教訓了兒子,從此每逢他在窗前發呆,嘴裡喃喃自語,做媽媽的就會仔細觀察。他的眼神與眾不同,根本不像普通的小孩,總能注視到重點的地方,看似可以讀懂所有的文字。
兒子經常晚上說夢話,何清影把耳朵貼著小孩嘴巴,聽到的竟全是成年人的話語,其中就有南明路、魔女區、安息路……還有一個叫小枝的名字。
司望五歲那年,鋼鐵廠破產了,司明遠下崗回家,脾氣也越發暴躁。有個退休職工,喝醉了告訴別人,在五年前的春天,看到工程師路中嶽,跟司明遠的老婆進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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