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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騙自己!”兒子手中的牛角梳繼續為媽媽梳理髮絲,“你知道我已發現你的秘密了。我還查到了出生年月,你和路明月都出生在同一天,而你的個人檔案從1983年開始,在此之前就全部失蹤了——這是我自己從檔案館裡查出來的。”
“住嘴!”
“同樣巧合的是,路明月的個人檔案從1983年就中斷了,因為那年她家發生了一樁慘案,她的爸爸在家裡被人殺害,而她是唯一的目擊者,也是第一個報案者。”
“你到底想說什麼?”何清影迅速掙脫兒子,就要向門外走去,“快點睡吧,晚安。”
她的胳膊卻被司望牢牢抓住,就像逮捕一名犯人:“媽媽,你幾乎從不跟孃家人來往。我今天找到了表舅的電話號碼,冒充警察給他打了個電話,而他告訴我——你並不是外公外婆親生的。”
“望兒,你聽我說……”
“路明月!”兒子高聲喊出這個名字,“這才是你的真名吧!”
一莖白髮,從牛角梳齒間滑落,她卻再也沒有掙扎的意思了。
“不,路明月,是我的曾用名——而我出生時的名字,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因為,你也不是路竟南親生的,不是嗎?”
司望第一次說出了1983年安息路命案死者的名字。
“望兒,你一定要把媽媽逼死嗎?”
“我是要救你。”
隨著他低頭吻媽媽的脖子,何清影放棄了抵抗。
“你早就去過安息路19號的凶宅吧?我就出生在那棟房子裡——我的爸爸,也是你真正的外公,是一位著名的翻譯家,在我四歲時上吊自殺,是我這輩子所記得的第一件事。不久,我的媽媽也是你的外婆也死了。我們的房子被一個叫路竟南的官員佔據,他的妻子不能生育,但是個善良的女人,看到我孤苦伶仃舉目無親,就把我收為養女。我的童年還算幸運,在安息路的大屋裡長到十二歲。轉折點就是那一年,養母發現丈夫有外遇,一氣之下投河自殺。從此,再沒人能保護我了。”
“媽媽,你是說路竟南那個混蛋——”
“用混蛋來形容他還真是有點仁慈了!”
“是你殺了他?”
“望兒,不要再問下去了!”
她幾乎在懇求兒子,但已無濟於事,司望繼續在耳邊說:“今晚,我又去過安息路,結合黃海警官保留的一些資料,發現1983年路竟南的被殺,不太可能是外人闖入作案的。雖然,當時確實有人翻牆的跡象,還有窗玻璃被人用磚頭砸破,但我發現大部分碎玻璃都在窗外,也就是說是被人從屋內打破的——這也是警方爭議過很久的問題,導致案件難以定論。可是,絕對沒人想到死者的女兒、現場唯一目擊者以及第一報案人,居然會是殺人犯!”
“這只是你的推斷,什麼證據都沒有,誰會相信一個成天打架鬥毆的高中生呢?”
“媽媽,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殺人案已過去了整整三十年——何況死者本就惡貫滿盈,而當年的你還是個小姑娘。”
終於,她一字一頓地說:“我承認,我殺過人。”
司望放下梳子,為媽媽擦去眼淚,低聲耳語:“被害人就是你的養父路竟南。”
“因為,他是個畜生!望兒,你已經長大了,媽媽說的意思,你應該明白的。”
“不要說原因了,直接說過程吧。”
“沒人知道他對我做的一切,也從沒人懷疑過我。那天夜裡,他喝醉了酒,就在底樓的客廳裡,我拼命反抗,劇烈的扭打當中,靠近院子的窗戶打碎了,我順手拿起一塊玻璃,劃破了他的脖子——到處都是鮮血噴濺,我的臉上也都是,我把玻璃砸到地上粉碎,這樣兇器也消失了。我開啟門坐在臺階上哭泣,有人走過問我出了什麼事,很快警察就來了……”
“沒有第三個人在現場嗎?”
何清影茫然搖頭:“要是有人看到,我早被抓起來了吧——望兒,求求你了,不要再問了,你對媽媽夠殘忍了。”
第五章
清明。
申敏十八歲了,像春天的油菜花田般惹人憐愛。天空飄著小雨,爸爸帶她剛給媽媽掃完墓,捧著紙錢與鮮花,來到郊外另一座公墓,這裡埋葬著她從未謀面的哥哥。
令人意外的是,墓碑前蹲著一個男人,正在燒著紙錢與錫箔,雨水與火焰化作煙霧繚繞左右。
“誰在那裡?”
老檢察官高喝一聲,對方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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