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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催催,催命呢?還讓不讓老子睡覺?”
電話那邊卻不生氣,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之後吸了一口氣道:“我是來救你的!”
這個聲音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氣沖沖的男人從夢中驚醒,他的語氣立刻恭敬了起來:“對不起,原來是閣下您,您有什麼吩咐?”
電話那邊的男人沉吟片刻說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那人電話中的語氣不重,卻聽得眼前這男人渾身冷汗漣漣,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更清楚他絕不會在這半夜三更來和他開這種玩笑。
男人感覺自己的膝蓋像是一下子被蒸熟了,立刻軟了下來,跪倒在地,聲音充滿了哭腔地說道:“您……您一定要救我一命!”
“呵呵!”電話中的人似乎對這種哀求毫不在乎,過了良久才說道,“我救不了你,但是有一個人可以救你!”
“誰?”絕望的男人似乎瞬間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怎肯放棄?
“你!”這個字說得簡短而有力。
男人開啟臺燈半臥在床上,嘴裡叼著一根菸,顫抖的右手捏著一根火柴卻遲遲沒有劃亮,一個酣睡的女人被檯燈晃醒見他始終叼著菸捲發愣,額頭和雙手溢位涔涔冷汗,不禁有些驚訝地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啊?”男人這才緩過神來,喉頭上下顫了顫說道,“沒事,你早點兒睡吧。”與此同時劃亮了火柴,深深吸了一口煙,稍微冷靜了一下,瞥了一眼女人,見她始終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這才儘量讓自己平靜地說道:“現在幾點了?”
女人伸長脖子向自己旁邊床頭櫃上的鐘望了望,說道:“已經快兩點了,明天警察局不是還有事嗎?快些睡吧!”
誰知男人的身體猛然戰慄了兩下,將手中的菸蒂掐滅在一旁的菸灰缸中,把被子撂到一旁,快速穿上外套。女人望著男人奇怪的舉止卻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最後男人將手槍掏了出來,拔下彈夾細細檢查一番的時候,女人才忍不住問道:“這麼晚還要帶槍出去?”
男人將槍別在懷裡一面穿著外套一面說道:“你安心睡覺吧,天亮我就回來!”說完男人戴上一頂帽子匆忙關上門走了出去。
外面繁星似錦,黑色的天幕,閃爍的星光像是有人特意擦拭過一般,男人將大門鎖好之後並沒有開車,而是鑽進了旁邊的一個黑糊糊的小巷子中,他一面走一面警覺地豎起耳朵諦聽著身後的動靜,這個小巷子有百米深,在巷子的另一面則是寬敞的大路,男人拐過一個巷角,隱約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巷口,他略微放慢了腳步,有些遲疑地將手下意識地在腰間的配槍處摸了摸。
冷汗順著脊背緩緩流淌,對方在電話裡說得很清楚,這將是最後一次找他,如果他事情辦得好的話以後就不會再來麻煩他了,同時他也知道這一次絕不會像之前一樣輕鬆。他走到轎車前面,轎車的門緩緩開啟,一個手中拄著一支文明棍,一頂帽子帽簷拉得很低的人正坐在車裡,口中叼著一根上等雪茄。
那人用手中的文明棍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男人會意地坐上車,隨手關上車門。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男人從車上下來,恭敬地望著那輛黑色轎車緩緩離去,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男人見那轎車離開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此時剛剛三點,距離天明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知道現在還來得及,他要完成這件事需要一個人,一個現在還被關在牢房中的人。
想到這裡,男人轉身走進深巷,坐上自己的車向北平東城炮局衚衕駛去,這炮局衚衕內的監獄原是北平陸軍監獄,日本人進入北平城中之後這監獄雖然表面上與之前無異,但是男人知道在這所看似平常的監獄的地下有兩個用混凝土澆築得異常堅固的牢房,牢門是一寸厚的鋼板,那牢房中沒有通風口,只有一盞昏黃的電燈,終日不見陽光。至於被關在那兩間牢房中的人,男人卻有所耳聞,雖然日本人將那兩個人的存在遮掩得密不透風,但他始終是北平城警局的局長,因此他還是知道他們的大致情況的。
這兩個人的身份都極為特殊,這點從他們被關押的監獄的嚴密程度不難看出,其中之一便是男人今天要去見的人,他曾有幸見過被關在內中的人的檔案,雖然只有薄薄兩頁紙,寥寥數百字又寫得極其隱晦,但憑藉男人這麼多年的經驗依舊嗅出了其中濃重的陰謀味。內中之人年過古稀,可這個人幾乎有三十年是在這樣被囚禁的狀態下度過的,日本人將此人從東北帶到北平然後秘密安排於此,而且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人來對這個老人進行威逼利誘,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曉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