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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之花。”面對此景,即使玩世不恭如勘五郎者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這簡直就像是藻之花。”
在警察到來前,我們在餐廳內找到了情緒近乎崩潰的水原先生——鍋碗瓢盆扔了遍地,椅子也倒了好幾把,在滿地狼藉中我們看到了一個抱著頭低低嗚咽的中年男人,西服上混有水漬和血跡,全然沒有了精幹、果敢、可靠、沉穩的跡象,只剩下一線支離破碎的精神,困頓在一個同樣悲慟憔悴的軀殼裡。
“當我回來的時候,夫人就已經那樣了。”川島望著痛苦不已的水原先生,表情不忍地說道,“先生去臥室的時候發現夫人不在了,到處去找,結果在陽光房裡……水漬和手上的傷就是那時候留下的,我們嘗試著想把夫人撈出來,但水槽太深……”
“先別說這些,趕緊報警吧!”我瞥了眼狼藉的餐廳和頹唐的主人,對川島說道,“必須有所行動了,‘藻之花’開始復仇了!”
川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水原先生聞聽此言也抬起頭來,用一雙昏聵迷茫的眼直直瞪著我。
不多時警方趕到,原本被水原先生暫時遣散的家庭醫生和傭人們也重新趕了回來。警方依次對在場的所有人進行了口供記錄,根據記錄,得出情況如下:
PM13:00至14:30,水原先生決定舉家搬往若松旅店暫住,客人們紛紛回房整理行李,川島去往若松旅店洽談暫住事宜。期間水原先生有去看望過夫人,家庭醫生也對夫人進行過診治,表示生命體徵平穩,除了虛弱外沒有太大的異樣。
PM14:30至PM15:00,川島歸來,駕車帶客人們駛往若松旅館;水原先生將家中的醫生和傭人們遣散,支付了一定數額的工資讓他們暫時休假。期間女傭和水原先生有探視過夫人一次,發現夫人正在熟睡,便沒有驚擾到她(女傭和水原先生也表明,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夫人)。
PM15:00至PM16:30,客人入住若松旅店,川島返回家中,接水原先生去好友內村先生家中拜訪。內村也是一名金魚愛好者,他答應在水原先生搬家結束前騰出部分飼養空間,用來寄養水原先生的名貴金魚。水原先生只在內村府上停留了十幾分鍾,隨後便讓川島駕車前往市內的某物流中心,親自安排調派水槽等,準備回府搬運金魚(這期間旅館老闆和店內女傭證明三位客人都待在店中,有不在場證明)。
PM16:30至PM16:40,水原先生與川島兩人回到家中,期間水原先生先進入府內,讓川島去給車加油。但在臥室中,水原先生並沒有看到妻子的身影,最後在飼養金魚的水槽中,發現了水原夫人的屍體……
在警察的協助下,水原夫人才從水槽內被打撈出水。原本在水中看來妖冶無比的“藻之花”,甫一出水後便失去了魔力,變成了一具慘白僵直的屍身,被裝進藍色的屍袋中運走了。整個晚間,水原先生就像一具失魂落魄的傀儡一般,既不進食也不休息,只是坐在漸漸昏暗下來的陽光房內,面對著空空如也的水槽,沉默無語。
房屋內的所有人也被勒令不得擅自離開,我們再度被囚禁在了這座妖靈肆虐的房屋內。很快,警署方面打來電話,確認水原夫人的死亡時間是在下午三點到四點之間。我、勘五郎及元空得以洗脫嫌疑,各自回房休息。
“……沒想到真的演變成這樣的結果呢,”回到荻小姐的房內,我一頭倒向鬆軟的床鋪,將臉埋進泰迪熊毛茸茸的肚皮裡,“原本以為一切都能夠終止,可沒想到這間屋子裡的‘藻之花’相當頑固兇險,竟然用這種方法來殺了水原夫人。”
“喂喂,別老是自言自語的,好歹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吧!”狸貓啟開伏特加的瓶蓋,往嘴裡灌了一口,坐在地板上抱怨道,“每次都是這樣,什麼事兒都支使我去做,但什麼事兒都不肯告訴我。你說哪有這樣的主僕,我容易麼我……”
“行了行了!”我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子,翻個身繼續矇頭睡去,“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一切,那妖怪已經覺醒,不會讓我們等很久的。”
六
深夜,一片漆黑的陽光房內,響起了兩人壓低聲音的談話聲:
“你來了?”
“是的。”
“知道叫你來的原因嗎?”
“……不知道,請您明示。”
“不用再繼續裝蒜了,把你放在背後的傢伙收起來。你知道在有準備的前提下,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