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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自有能夠保命的辦法。”雖然是一場未知生死的豪賭,但在結果未分曉前就先行洩氣可不是我的風格,“你也自己小心!”
“知道了!”狸貓的圓尾一甩跳入舷窗中,轉眼就消失在黑暗的船艙內。
六
在異常凜冽的冷風中醒來,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毫無遮蔽的滿天星斗。
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應該是在“藍寶石號”上的宴會廳內期待大獎的揭曉啊,發生了什麼事?船在那裡?
我一骨碌跳起來,發現自己被獨自留在了一艘小救生艇上,四周一片寂靜,唯有深藍色不斷湧動的海水伴我左右。“藍寶石號”停泊在數百米開外的海面上,燈火闌珊。我連忙跳起來,揮舞著雙手大叫大嚷以求船上人的注意——雖然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但就目前來看,趕緊回到船上才是上策。
船上的燈開啟了,一束強光直直地投射到我身上,刺得我幾乎睜不開眼。船上的人顯然發現了我的存在,然而奇怪的是,船並沒有靠過來的意思,只是透過擴音器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問候:
“久違了,神崎君。”
誰?什麼情況?
“十五年未見,今日能夠在如此美麗的大海上重逢,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樣,興奮得幾乎站不穩腳跟呢?”沙啞的聲音,似乎刻意壓低的詭異笑聲,然而,當記憶鎖定在十五年前,我還是快速搜尋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石田?
那個與我同期的狙擊手,在我們第一次出任務中就因為違規而受到處分,之後便辭去警職銷聲匿跡的石田?他現在來找我做什麼?
出於特警的反射神經,我立即趴下縮入船艙內。等待許久,耳邊並沒有傳來子彈的呼嘯,相反,從船艙的帆布底下傳來熟悉的觸感。
“……你腳下的帆布裡有一把狙擊步槍和十發子彈……”雖然不知道石田打算做些什麼,但就目前而言,我除了架槍並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我從帆布中掏出子彈和槍,這是一把蘇式德拉貢諾夫SVD狙擊步槍,相當老舊的制式,如今只能在黑市上找到。我將槍支架設在船頭,此刻船上的燈也全部開啟了,我瞄了一眼甲板上的情況,眼前的一幕讓我渾身僵硬了。
六個人,被懸吊在鐵籠之中,垂掛在船舷外;還有六人,似乎被捆綁在椅子上,在甲板上一字排開。這彷彿記憶中海盜劫持情景重現一般的景象讓我遍體生寒,一股警察特有的憤怒油然而生。
石田,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沒等我仔細思考,他便已開始陳述所謂的“遊戲規則”:“……瓶身上的條形碼被掃描,船舷外的蟹籠就會開啟,被綁在椅子上的人質就會墜入大海……這種程度的‘遊戲’應該完全難不倒‘狙擊英雄’的你吧……”
此時此刻,我只想跳起來大吼——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為什麼要脅迫我來參與這種可惡至極毫無人性的“遊戲”?是因為嫉妒嗎?嫉妒與他同期的我功成名就,所以要用這種方式來挑戰我,毀了我的聲名?可是,當初讓他離開警隊的又不是我,不至於……
等一下,難道……是因為那個罪犯?
記憶飛速地向前倒回,我清晰地回憶起當年第一次擊斃犯人時的場景——沒錯,在我開槍之後,石田的確有調轉槍口向我瞄準,這也是他受到處分的主要原因……難道,那個罪犯……
已經來不及去揣測緣由了,這一定是個天大的誤會!我放下槍跳起來,雙手揮舞著大喊大叫,試圖向石田解釋當時的情況……然而徒勞無功,“藍寶石號”距離我至少八百米遠,不借助工具根本無法聽到我的聲音。而另一方面,石田則在擴音器中有條不紊地講述著他的佈置,似乎從一開始他便沒有聽我辯白的意思。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射擊……我是個很為玩家著想的規則制定者……”石田單方面的講話還在繼續,而我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除了聽從擺佈,別無他法。
在明白了這一點後,我再度趴下身子,調整好槍的高度和準心——身為狙擊手的驕傲和自信佔了上風,既然你選擇用狙擊來一決勝負,那麼,我就用我手中的子彈,來粉碎你的陰謀!
我將眼睛貼到瞄準鏡前,仔細觀察數百米外,靜靜停泊著的“藍寶石號”。甲板上除了人質,什麼活物都沒有;船艙內也是一片漆黑,根本無法瞄準。可惡的石田,他早就料到了我的一切行動,並且排除了所有我可能打破他“遊戲規則”的機會!
然而很快,我就連拖延時間的機會也被一併剝奪了——甲板上的傳輸帶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