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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之前瓊涯城的貴人私船大肆捕掠,才讓我們漁獲不足。”經過海蛇一事,鍾達脾氣收斂許多,卻依舊有些火大。
“漁場恁大,幾艘‘翻羽’就能撈盡,我看未必。”雷煥搖了搖頭,“莫非是有海獸吞食足夠多的魚食,妖化為海怪。”
突然,周圍海氣轉濃,絲絲縷縷的白霧漸漸瀰漫,遮蔽四方,一座若隱若現的海島,就在飛魚梭不遠的地方出現。亭臺樓閣,紅牆碧瓦,沐浴朝陽的晨光,熠熠生輝。又有繾綣纏綿的歌聲傳來,彷彿無形的手,撥動眾人的心絃。
‘海市蜃樓,鼉屬的蜃妖。還有銀喉鮫怪,能作惑人的歌聲。奇怪,在瓊涯城眼皮底下,竟然有兩頭漏網之魚。’雷煥體內真元自行封閉雙耳,聽不見歌聲自然無事。
他環視左右,同伴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受不了誘惑,雙目赤紅,如飲甘醴,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臉上痴呆似的發笑,面朝歌聲傳來的方向,腳步蹣跚地前行。
‘糟了!’眼看有人即將跨過船舷落水,逼不得已的雷煥只能出手。
築基的《六陽真解》中記載幾門點穴術,以閉訣,施展蘭花拂穴手,將所有人全部點倒。
虛無縹緲的歌聲,縈繞在飛魚梭每一個角落,可惜對封閉五感,昏睡過去的常人來說,毫無功用。
‘持續三刻鐘,還不停歇,定是一頭成氣候的鮫怪。也好,此曲能惑人心志,正好助我修行,盡心知性,增益功行。’
又過了一刻,歌聲才緩緩降低,隨即喊殺聲大作。風嘶海嘯,刀砧斧斫,金鐵交鳴,彷彿洲島北岸每年一次的海妖怒潮。
‘不對勁,若是陷阱,我們中伏,那頭鮫怪必定踏波乘浪而來,絕無可能放任獵物走脫。莫非,它的歌聲另有所指,我們只是受了殃及。’
越是尋思,越是覺得不對勁。雷煥把心一定,闔上眼睛,默運真元,凝集雙目,驀地圓睜。
“開!”
這門開眼道術與他天賦相合,精熟已久。瞬間,只見他瞳仁暗縮,眼露精光,穿透蜃氣迷霧,瞧見真相。
一座新近浮出海面的珊瑚小島,徑直十丈方圓,退潮後頂端出水,遍佈嶙峋怪石。有巨型扇鱗硨磲盤踞其上,通體碧綠,源源不斷吐出迷霧。身前堆滿海獸的骨架殘骸,顯然吞食足夠的血肉精氣,正在蛻變成妖。
在它不遠處,有一頭喉嚨銀白的鮫怪,人首魚尾,上身為婀娜多姿的妙齡女子,披散開來的寶藍色藻發,垂落及腰。雙手撥水,臂彎處霧紗似的綃膜,似有琉璃虹光流過。只是雙眼佈滿血絲,猩紅欲滴,顯然也吃過不少海獸,純化血脈。
此怪擁有銀喉,能擬化百聲,眼看迷惑巨蛤不成,便換上戰場殺伐的絕音。凡金鐵交鳴,便幻出刀光劍影,又有槍林戟樹,屢攻不止。
‘任由血脈未純的鮫怪攻殺,髓海靈竅已開的蜃妖,不會不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還是它仗著兩扇硨磲殼硬如精鐵,不懼削砍消磨。’
雷煥跟隨恩師多日,受過幾次考驗,得了《六陽真解》的傳承,還有一本自瓊涯城書庫抄錄的《雲海圖志》,記載黑水洋艦隊遭遇的海妖、怪類,圖文詳細,著實學到不少實用的乾貨。
深海大洋,天氣多變,碧空如洗的天上,很快烏雲密佈,陰風怒吼,不多時,便有傾盆大雨落下。
‘不對,風雨交匯,卻無天地陰陽和合,雷電生氣。是那頭蜃妖,它正在凝聚蛟珠,因此喚來風雨。’
正在此時,扇鱗硨磲睜開一道縫隙,不住吞吸周圍的蜃霧。裡面一團血肉模糊的精氣,不斷轉動,漸漸縮小,似乎孕育成功,即將蛻變。
鮫怪的攻勢越發犀利,又快又急,臉色也不像方才那樣從容不迫。連鬢的臥蠶眉皺起,墨綠色的眉毛一抖一抖,顯然怒極。
雷煥不動聲色,驀地想起恩師傳業授道時教過的典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問漁翁,捨我其誰。’
他擎出戮妖劍,鋒刃藏於鞘中,有符印封鎮,森然殺氣內斂不露。即便是一件靈器,未出鞘時,也與凡鐵無異。
此為西沙流洲,大名鼎鼎的六陽真人所創《潛淵劍經》,內有四訣,分為御劍、洗劍、控劍、收劍。御劍訣又分為闢、刺、絞、提、點五式,洗劍訣有撩、抽、截、斬、掃五招,控劍訣有引、投、扯、懸、拽五技。收劍只有一訣,分光掠影手,卻有靈韻,融會貫通後,凝成真文。
第一百四十章 結丹
扇鱗硨磲並非黑水洋出身的海妖,而是東昇祖洲風波島的水怪。每當風雨晦明之時,